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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国启示录】(11)齐人之福?还是崩坏的开始?

海棠书屋 2025-07-31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共和国启示录】(11)7.31首发于禁忌书屋苏红梅那如同地狱契约般的低语还在耳边萦绕,“孩子”、“继承人”、“欠我的”……每一个词都像冰冷的毒蛇钻进我的耳道,噬咬着我的理智。浓烈的香水味混合着她身体散发的狂
【共和国启示录】(11)
7.31首发于禁忌书屋

苏红梅那如同地狱契约般的低语还在耳边萦绕,“孩子”、“继承人”、“欠我的”……每一个词都像冰冷的毒蛇钻进我的耳道,噬咬着我的理智。浓烈的香水味混合着她身体散发的狂热气息,形成令人窒息的牢笼。我被她死死箍在怀里,枕着那滑腻冰冷的黑丝,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几乎要将我撕裂。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连挣扎的力气都被那令人作呕的提议彻底抽空。山风呜咽,远处城市的灯火在我空洞的瞳孔里扭曲成一片迷离的光斑。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就在苏红梅滚烫的嘴唇几乎要再次贴上我的额头,试图用更多扭曲的“柔情”来巩固她那可怕的承诺。

毫无预兆地!几道刺眼欲盲的炽白色光柱,如同地狱探出的利爪,猛地撕裂了山顶的黑暗!

“嗡——嗡——嗡——”

引擎低沉而凶猛的咆哮声浪由远及近,瞬间盖过了风声!那光柱并非来自山下,而是来自我们身后——那条通往山顶的崎岖土路!

我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眼前瞬间被强光吞噬,视野里只剩下白茫茫一片!苏红梅也猛地一僵,勒紧我的手臂下意识地松开了些,她惊愕地扭头——

刺耳的刹车声伴随着轮胎碾碎石子的噪音响起!巨大的黑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如同钢铁巨兽般从光幕中冲出,瞬间将我们和苏红梅那辆路虎揽胜团团围住!不是一辆,而是至少三辆!庞大、方正、充满力量感的轮廓——是丰田陆地巡洋舰!它们庞大的车身带着风尘仆仆的痕迹,如同沉默的黑色堡垒,车头改装过的、如同小太阳般的越野射灯,毫无怜悯地聚焦在我们身上,将这块小小的山顶平台照耀得如同白昼!我们两人,连同那辆路虎,在强光下纤毫毕露,无所遁形!

强光刺激得我泪水瞬间涌出,下意识地抬手遮挡。苏红梅更是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那顶刺眼的白帽子在强光下显得更加滑稽可笑。她猛地松开我,试图站起身,但动作因为惊骇和强光而显得狼狈不堪。

车门被粗暴地推开,发出沉重的闷响。几道穿着黑色战术夹克、身形魁梧彪悍的身影迅速跳下车,动作干练利落,如同训练有素的猎豹。他们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地扫视着现场,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肃杀之气,无声地形成一道警戒线。

紧接着,在几名保镖如同众星拱月般的护卫下,一个身影从居中那辆陆巡的后座优雅而从容地迈出。

高跟鞋踩在碎石地上,发出清晰而富有韵律的“笃、笃”声,每一步都像踩在紧绷的神经上。不是苏红梅那种刻意扮嫩的廉价亮片装束,而是一袭剪裁无比贴身、质地精良的墨绿色丝绒旗袍!那旗袍完美地勾勒出来人高挑、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开叉恰到好处地露出包裹在肉色透明丝袜中的、线条紧实的小腿。在强光的照射下,丝绒面料流淌着深邃而高贵的光泽。

是薛晓华!

她脸上没有任何浓妆艳抹,只化了精致的淡妆,红唇饱满,眉峰如刀,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久居上位、掌控全局的冰冷气场。她甚至没有看那些保镖,径直穿过他们形成的通道,一步步向我们走来。旗袍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那优雅与力量并存的姿态,与苏红梅此刻在强光下惊慌失措、狼狈不堪的样子,形成了地狱与天堂般的鲜明对比。

她一直走到距离我们仅几步之遥的地方才停下。强光勾勒出她冷硬的侧脸轮廓。她的目光先是如同冰冷的探针,在我苍白、冷汗涔涔、衣衫不整(被苏红梅揉搓拉扯过)的脸上扫过,那眼神里没有关切,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随即,她的视线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地钉在了刚刚勉强站稳、正试图整理自己凌乱衣襟和歪斜帽子的苏红梅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越野引擎低沉怠速的轰鸣和山顶呼啸的风声。

“呵……”

一声极轻、极冷、充满了无尽轻蔑和嘲弄的冷哼,如同冰珠坠地,清晰地穿透了噪音,从薛晓华那涂着暗红色口红的唇间吐出。

下一秒,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夜空的、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愤怒,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苏红梅的脸上:

“苏红梅!苏大董事长!半夜三更不搂着你那些小狼狗睡觉,跑到老娘的地盘上——”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苏红梅那身堪称灾难的“辣妹”装扮,最终定格在她脸上。

“——跟个小白脸在这儿演‘山顶洞人’的苦情戏码,是不是觉得特别刺激?嗯?”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让那刻骨的嘲讽在强光下发酵,然后,用最清晰、最恶毒、也最响亮的声音,抛出了那致命的一击:

“你这个无耻的娼妇....”

薛晓华那声如同淬毒冰锥的“娼妇”二字,狠狠刺穿了苏红梅最脆弱的伪装!她身体剧颤,脸色瞬间由死灰转为猪肝般的酱紫,精心描绘的眉毛扭曲着,眼睛里喷出的怒火几乎要将薛晓华烧成灰烬!她涂着猩红指甲的手指剧烈颤抖着指向薛晓华,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仿佛下一秒就要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撕咬!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苏红梅那被愤怒冲昏的头脑里,似乎还有一根名为“现实”和“利益”的弦死死绷紧!她猛地瞥了一眼被强光照射、靠在她路虎车上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我,又扫过薛晓华身后那几名如同铁塔般矗立、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保镖!

不能动手!至少,不能在这里动手!更不能让江维民的身份在如此不堪的情境下彻底暴露在薛晓华面前!那将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电光火石间,苏红梅做出了一个令人窒息的、充满占有欲和保护欲(或者说是控制欲)的动作!她猛地一个转身,不再看薛晓华,而是像母兽护崽般,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我一把搂进怀里!不是温柔的拥抱,而是近乎窒息的禁锢!

我的脸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死死地按进了她丰满而滚烫的胸口!浓烈到令人晕眩的香水味、汗味、还有她激烈心跳带来的震动,如同海啸般瞬间将我淹没!低胸紧身衣的蕾丝边缘粗糙地摩擦着我的脸颊和鼻梁,那刻意挤出的、柔软的乳肉带着惊人的弹性和压迫感,严丝合缝地包裹住了我的整个口鼻!

“唔——!”

我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沉闷的呜咽!空气瞬间被剥夺!强烈的窒息感让我眼前发黑,本能地挣扎起来!我的双手徒劳地推搡着她紧实的腰腹,双腿蹬着地面,试图获取一丝喘息的空间。但苏红梅的双臂如同钢铁浇筑的铁箍,死死地勒着我的后背和脖颈,将我更深地按向她的身体!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胸腔里那颗心脏在狂怒和某种决绝的情绪驱使下,如同战鼓般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撞击着我的耳膜和意识!她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紧绷、颤抖,散发出灼热的气息和一种近乎毁灭性的力量感!

“薛晓华!”

苏红梅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因为用力搂抱和极致的愤怒而显得嘶哑、扭曲,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火山爆发前的恐怖平静:

“为了大家好!也为了……大家明天还能活着……让你的人!立刻!马上!滚远点!关掉那该死的灯!”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和威胁!强光下,她侧对着薛晓华的脸部线条绷得像石头,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疯狂警告!

薛晓华冷眼看着苏红梅这如同护食母兽般的姿态,又瞥了一眼在她怀里徒劳挣扎、只露出后脑勺和半个肩膀的我,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鄙夷,有玩味,更有一丝冰冷的愠怒。她身边那位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干练的女秘书立刻上前一步,警惕地盯着苏红梅和我,低声在薛晓华耳边说了句什么,显然是在担心老板的安全。

然而,薛晓华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摇了摇头。她的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带着绝对自信的、近乎残忍的弧度。她抬起一只手,随意地、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优雅,轻轻挥了挥。

没有言语。但命令清晰无比。

那几名如同铁塔般的保镖,立刻如同接收到精密指令的机器,动作整齐划一地后退,迅速而无声地隐入强光边缘的黑暗中。紧接着,刺眼欲盲的几道光柱“唰”地一下同时熄灭!山顶瞬间陷入一片比之前更加深沉的黑暗,只有远处城市的微光勾勒出模糊的轮廓。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只剩下视觉残留的白斑在黑暗中跳动。

引擎低沉的怠速声也消失了,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有山风刮过草叶的沙沙声,以及……我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苏红梅终于在我快要彻底昏厥过去的前一刻,稍稍放松了一点力道,让我得以从那片令人窒息的“温柔乡”中获取一丝宝贵的空气,我贪婪地、剧烈地咳嗽着、喘息着,肺部火辣辣地疼,脸颊上还残留着她肌肤的滚烫和蕾丝粗糙的印痕。

黑暗中,薛晓华那高跟鞋踩在碎石上的“笃、笃”声再次响起,清晰而富有压迫感。她独自一人,如同暗夜中行走的猎豹,一步步走近。直到距离苏红梅和我只有不到一米远才停下。她的身影在微光中显得高挑而充满力量感,那身墨绿丝绒旗袍如同融入了夜色。

“苏董事长……”

薛晓华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种慵懒的、戏谑的腔调,像猫爪在玩弄着爪下的老鼠,“火气这么大干嘛?伤肝。”她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山顶显得格外刺耳。

“我呢,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她顿了顿,声音里的戏谑更浓,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安的、赤裸裸的羞辱意味。

“既然你这么宝贝你的‘小奶狗’,捂得这么严实……那能不能行个方便,让姐姐我也开开眼?”

她的语调陡然一转,变得轻佻而充满恶意,如同在挑选一件货物:

“看看……是什么样的绝色小宝贝,能让我们阅男无数、心高气傲的苏大董事长,大半夜的穿着这么……嗯……‘青春洋溢’的衣裳,跑到这荒郊野岭来……亲自‘喂奶’啊?”

“奶狗”、“喂奶”——这些充满物化和性暗示的词汇,如同淬毒的针,狠狠扎向苏红梅,也扎向我仅存的那点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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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晓华那充满羞辱性的“奶狗”和“喂奶”字眼,像滚烫的烙铁灼烧着空气。我埋在苏红梅胸口,虽然能呼吸了,但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香水味和她身体散发的灼热气息,屈辱感几乎将我撕裂。身体依旧被她的铁臂死死禁锢着,动弹不得。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听到薛晓华如此露骨的侮辱,苏红梅的身体反而不再剧烈颤抖。她紧绷的肌肉似乎放松了一些,那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容,在黑暗中竟然缓缓勾起一个极其怪异的、带着某种扭曲自信和报复快意的笑容!

她没有立刻爆发,反而将我的头更深地、更用力地按向她的胸口,仿佛要用自己的身体彻底隔绝薛晓华的视线。然后,她侧过头,帽檐的阴影下,那双眼睛闪烁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得意光芒,直勾勾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薛晓华。

“呵……薛晓华,”苏红梅的声音不再嘶吼,反而带上了一种刻意压低、却饱含毒刺的嘲讽腔调,每一个字都像在慢条斯理地切割对方的神经。

“你懂什么?你以为我的王子……是你平时玩的那种小狼狗、小鲜肉?”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享受着薛晓华在黑暗中微微蹙起的眉头和那愈发冰冷的气息。

“我的honey……”苏红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炫耀的、斩钉截铁的语气。

“——尊贵着呢!”

“尊贵?”

薛晓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抱着手臂,旗袍勾勒出的曲线在微光下更显冷硬。

“临江这巴掌大的地方,能有多尊贵的男人,值得你苏红梅半夜穿成这样跑山上来发浪?难不成……是哪个偷跑出来找乐子的天王巨星?被你这巴婆包养了,怕被我认出来曝光?”她的语气充满了轻蔑和不信。

“天王巨星?”

苏红梅怪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山顶显得格外刺耳。

“明星?明星算个屁!在他们老板面前还不是得摇尾巴?在我这宝贝面前,明星连提鞋都不配!”

她感受到怀里我的身体因为恐惧而瞬间绷紧,搂着我的手臂更用力地收紧了,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所有权和警告我不要乱动。

“为了他……”

苏红梅的声音忽然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决绝和狂热,一字一顿,清晰地送入薛晓华的耳中。

“……我苏红梅,连整个亨泰集团都可以不要!”

“哈哈哈,苏董事长居然也是恋爱脑!”

这句话,如同在寂静的深海里引爆了一颗炸弹!

薛晓华那一直维持着冰冷嘲弄表情的脸,在黑暗中瞬间凝固!她抱着手臂的姿势微微僵住,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在微光中急剧收缩!饶是她见惯了大风大浪,心硬如铁,也被苏红梅这句石破天惊、近乎疯魔的宣言狠狠冲击了心神!连亨泰集团都可以不要?!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包养小白脸了!这简直是把身家性命都押了上去!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巨大的震惊之后,是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的、几乎要冲破理智堤坝的好奇心!强烈到足以压倒一切!薛晓华再也无法维持那份刻意营造的从容和轻蔑!

“哦?”

薛晓华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危险,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命令的口吻,身体也下意识地向前逼近了一步,高跟鞋几乎踩到了苏红梅的脚尖!黑暗中,她那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死死锁定苏红梅怀里那个被紧紧包裹、只只露出一点后脑勺的身影。

“那我倒真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能让你苏红梅疯魔到这个地步!”

话音未落,薛晓华已经闪电般出手!那只戴着黑色丝绒手套的手,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声,直接抓向苏红梅紧搂着我的手臂,试图强行将她扒开!

“滚开!”

苏红梅早有防备,反应更快!她身体猛地一侧,用肩膀狠狠撞开了薛晓华伸过来的手,同时抱着我急退半步,后背重重撞在路虎冰冷的车门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我被夹在她和车门之间,五脏六腑都差点被挤出来,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两个女人在黑暗中瞬间形成了角力!苏红梅死死护着我,如同护着幼崽的母狮,眼神凶狠而决绝。薛晓华则如同被激怒的猎豹,眼神冰冷,带着势在必得的探究和一丝被阻拦的愠怒。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硝烟,紧张得几乎要爆裂!

“薛晓华!!”

苏红梅的声音因为刚才的撞击而有些喘息,但语气却异常强硬,“想看?!可以!”

她死死盯着黑暗中薛晓华那双闪烁着危险光芒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在宣读一份魔鬼契约:

“但是!今晚!在这里!你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必须烂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否则……我苏红梅就算拼上这条命,拼上整个亨泰化为灰烬!也一定拉着你!拉着你的华民集团!一起下地狱!我说到做到!”

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包裹着山顶上这诡异而致命的对峙。山风似乎也屏住了呼吸,只剩下苏红梅粗重的喘息、我压抑的痛苦呻吟,以及薛晓华那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的、缓慢而危险的呼吸声。她在权衡,在判断苏红梅这疯狂誓言的分量。远处城市的灯火,如同无数只冰冷的眼睛,注视着这即将揭开的、足以颠覆一切的秘密。

***
苏红梅那如同淬毒诅咒般的誓言——“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在死寂的山顶回荡,带着玉石俱焚的疯狂重量,狠狠砸在薛晓华的心头。黑暗掩盖了薛晓华脸上的表情,但能清晰地感受到她那股汹涌的、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探究欲和随之而来的巨大压迫感。空气紧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钢丝。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滴答流逝。山风似乎也屏住了呼吸。远处城市的灯火,如同无数冰冷的星辰,冷漠地注视着这黑暗中的僵持。

终于,薛晓华那压抑着无数风暴的声音,如同寒冰碎裂般响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被逼到绝境的无奈:

“好。”

一个字,短促,清晰,带着金属的冷硬。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压下翻腾的心绪,然后,用一种近乎仪式化的、斩钉截铁的语气,对着头顶那片被城市光污染染成暗红色的苍穹,清晰地说道:

“我薛晓华,对天发誓。今晚在这里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绝不会从我口中泄露给第三个人!若有违背……”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的狠厉,“……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誓言沉重而毒辣,如同烙铁烫在寂静的夜空。苏红梅紧绷的身体,在听到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才几不可查地松弛了一分。她帽檐下的眼睛,闪烁着阴谋得逞般的、残忍的快意光芒。

“呵呵……”

一声带着胜利者姿态的、怪异的轻笑从苏红梅喉咙里溢出。她没有立刻放开我,反而低下头,在黑暗中精准地捕捉到我的额头——那上面还残留着她胸口浓烈香水味和汗渍——然后,带着一种极度羞辱性的、如同给宠物盖章般的占有欲,用力地、响亮地亲了一口!

“啵!”

那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随即,苏红梅才终于缓缓地、带着一种刻意炫耀的姿态,松开了那几乎将我勒断的双臂。但她并未完全放手,一只手如同宣告主权般,极其亲昵而用力地揽住了我的腰,将我半搂半靠地固定在她身侧。我的身体因为长时间的禁锢和缺氧而虚弱不堪,几乎站立不稳,只能半倚着她,狼狈地喘息着,衬衫皱成一团,头发凌乱,脸上还带着被挤压的红痕和未干的冷汗。

苏红梅做完这一切,才慢悠悠地抬起头,再次看向黑暗中薛晓华模糊的轮廓。她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极其夸张、充满挑衅和恶毒讽刺的笑容,那笑容在远处微光的映衬下,扭曲得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薛董事长……”

苏红梅的声音拖长了调子,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戏谑。

“……现在,可以让你开开眼了。来,看看我的宝贝,看看他尊不尊……”

她揽着我腰的手用力一收,让我被迫更紧地贴着她,然后,用另一只涂着猩红指甲的手,极其轻佻地托起我的下巴,强行将我低垂、试图躲避的脸抬了起来,完全暴露在黑暗中薛晓华的方向!

“——认识吗?”

这三个字,如同毒蛇吐信,带着无尽的恶意和快感,从苏红梅的唇间轻轻滑出。

我的脸,带着屈辱的痕迹和无法掩饰的惊惶,终于清晰地呈现在薛晓华的视线里。远处城市的微光虽然暗淡,却足以勾勒出那张她无比熟悉、甚至就在昨天还试图用整个商业帝国去“购买”的面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薛晓华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她猛地向后踉跄了半步!高跟鞋踩在碎石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黑暗中,能清晰地听到她倒抽一口冷气的、如同裂帛般的声音!

“苏……维……民?!”

三个字,从她紧咬的牙关中迸射出来!不再是之前慵懒的腔调,不再是冰冷的命令,而是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被愚弄的狂怒、以及一种……被最信任之人从背后捅刀的、锥心刺骨的剧痛!那声音因为极致的情绪冲击而完全变调,尖锐、嘶哑,带着撕裂般的颤抖!

她那双在黑暗中如同寒星般的眼睛,瞬间瞪大到极限!瞳孔因为巨大的冲击而急剧收缩,仿佛要将眼前这荒诞、耻辱、背叛的一幕彻底吸入、碾碎!她精心维持的、如同冰封女王般的从容和冷酷,在这一刻被彻底击得粉碎!

“为什么……?!!”

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凄厉到极致的嘶吼,猛地从薛晓华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那声音里蕴含的愤怒、痛苦、困惑和毁灭一切的冲动,瞬间撕裂了山顶的寂静!她再也无法克制!

薛晓华像一道失控的黑色闪电,带着一股毁灭性的力量,猛地扑了上来!她的目标不再是苏红梅,而是我!她完全无视了苏红梅揽在我腰上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如同愤怒的母狮撕开猎物的保护者!

“滚开!”

她对着苏红梅厉吼,同时双手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抓住我的肩膀!那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我的肩胛骨捏碎!剧痛让我发出一声惨叫!

苏红梅显然没料到薛晓华会如此不顾一切地直接动手,被薛晓华爆发出的巨力猛地撞开,揽着我腰的手瞬间脱力!我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被薛晓华硬生生地从苏红梅身边拽了过去,踉跄着撞进她坚硬冰冷的怀抱——那身墨绿丝绒旗袍此刻如同冰冷的铠甲!

薛晓华死死地扣住我的双肩,指甲几乎隔着衬衫布料嵌进我的皮肉!她强迫我抬起头,直面她那因为狂怒而扭曲、却又在微光下透出巨大痛苦和难以置信的眼睛!她的呼吸灼热而急促,带着浓烈的、如同硝烟般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

“苏维民!!你告诉我!!为什么?!!”

她用力地摇晃着我,每一次摇晃都像是要将我的灵魂从躯壳里甩出来!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情绪而破碎、嘶哑,每一个字都像带着血的控诉。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苏红梅这个贱人?!!”

她的眼神死死地锁住我,里面有被背叛的怒火,有被羞辱的难堪,有对苏红梅刻骨的恨意,更有一种……被最在意之人亲手推入深渊的、令人心碎的绝望和质问!

“你昨天……昨天还在我的办公室……昨天还在和我谈……谈条件!!”

她嘶吼着,声音里充满了荒谬感和被愚弄的滔天怒火。

“转头……转头你就和这个下三滥的娼妇……跑到我的地盘上来……来约会?!!”

“为什么?!你告诉我啊!!”

她的质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也砸碎了这死寂山顶最后一丝虚假的平静。我被她死死钳制着,肩膀剧痛,面对着那双燃烧着毁灭火焰的眼睛,所有的辩解都苍白无力,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那冰冷的、刺穿灵魂的质问在脑海中疯狂回荡。

薛晓华那如同泣血般的质问还在我耳边回荡。

“为什么是她?!”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神经上。我被她死死钳制着,肩膀的剧痛和内心的混乱让我几乎窒息。而苏红梅,看到薛晓华如此粗暴地抓着我嘶吼,如同被触了逆鳞的母龙,瞬间暴怒!

“薛晓华!你他妈给我放开他!”

苏红梅尖利的咆哮撕裂了空气,她像一头被激怒的斗牛,猛地冲了上来!涂着猩红指甲的手带着一股蛮力,狠狠抓住薛晓华紧箍着我肩膀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对方丝绒旗袍下的皮肉!

“不准你碰他!不准你吓到他!”

这无异于火上浇油!薛晓华那因被背叛而燃起的滔天怒火,瞬间找到了更直接的宣泄口!被苏红梅抓挠的刺痛和那句“不准你吓到他”的挑衅,彻底引爆了她压抑的火山!

“贱人!你找死!”

薛晓华猛地松开了我,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所有的愤怒、屈辱、不甘瞬间化作最原始的暴力!她反手一把揪住苏红梅那顶该死的白色棒球帽,狠狠地向下一扯!同时另一只手带着凌厉的风声,直接抓向苏红梅浓妆艳抹的脸!

“啊——!”苏红梅猝不及防,帽子被扯飞,精心打理的发型瞬间散乱!脸上被抓出几道红痕!她发出一声痛叫和更疯狂的怒吼,也立刻反击!双手如同利爪,直接抓向薛晓华盘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和那身价值不菲的墨绿丝绒旗袍!

两个在临江叱咤风云、身价几十亿的女强人,此刻如同街头泼妇,在荒凉的山顶上,在昏暗的微光下,毫无形象地扭打在一起!尖叫声、怒骂声、布料撕裂声、身体碰撞的闷响混杂在一起!高跟鞋在碎石地上蹬踏出混乱的节奏!那顶白色的棒球帽被她们踩在脚下,沾满了泥土。

“够了!!!”

我再也无法忍受这失控的、足以毁灭一切的闹剧!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掏空的疲惫感瞬间压倒了所有情绪!我发出一声近乎绝望的嘶吼,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插进两个疯狂撕扯的女人中间!

我一手抓住薛晓华抓向苏红梅头发的手腕,另一只手死死按住苏红梅试图撕扯薛晓华旗袍的手!身体被她们拉扯得东倒西歪,昂贵的西装外套在拉扯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扣子崩飞了一颗!但我此刻顾不上这些!

“住手!都给我住手!!”

我几乎是咆哮着,声音因为用力而撕裂“像什么样子?!你们一个是亨泰董事长!一个是华民董事长!在这里打架?!传出去临江的天都要塌了!!”

我的怒吼似乎起到了一点作用。两个女人被我强行分开,但依旧如同斗鸡般怒视着对方,胸膛剧烈起伏,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薛晓华的旗袍领口被扯开了一点,露出精致的锁骨;苏红梅的紧身衣肩带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肩膀,上面还有抓痕),脸上都带着红痕,眼神里燃烧着毫不退让的怒火。

“听着!”我喘着粗气,强行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威慑力,“今天!现在!到此为止!立刻!马上!”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拿出市长的威严,虽然此刻狼狈不堪:“有什么话,有什么矛盾……改天!改天!市政府!我办公室!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像企业家!像有身份的人那样谈!!” 这个提议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荒谬可笑,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暂时平息这场风暴的办法。

然而,薛晓华却像是完全没听见我后面的话。她那被愤怒和巨大失落感冲击得近乎崩溃的情绪,在被我强行拉开、又被我这番“官腔”刺激后,彻底爆发了!她猛地转过头,那双因为情绪激动而泛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里面没有了平日的锐利和冰冷,只剩下被深深伤害后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脆弱和控诉!

“心平气和?!谈?!江维民!!!”

她嘶声喊着我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破碎感和难以置信的痛苦。下一秒,她做出了一个让我和苏红梅都目瞪口呆的举动!

她完全不顾形象,猛地抓住我的一只手!不是抓手腕,而是直接将我的手掌,用力地、狠狠地按在了她自己高耸、丰腴、剧烈起伏着的胸口上!隔着那层墨绿丝绒,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惊人的柔软弹性和她心脏疯狂擂动的震动!这触感带来的不是旖旎,而是巨大的惊骇和不知所措!

“你告诉我怎么心平气和?!”

薛晓华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终于无法抑制地从她通红的眼眶中滚落,冲花了精致的眼妆,在她冰冷强势的脸上留下狼狈的痕迹。她死死按着我的手,不让我抽离,仿佛要将那颗被刺穿的心直接塞进我手里让我感受!

“你伤到我了!苏维民!你知不知道你伤得我有多痛?!你怎么能……怎么能和她……”

她的目光扫过同样惊愕的苏红梅,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和心碎。面对一个彻底崩溃、放下所有武装和尊严、只是质问我“为什么伤她”的薛晓华,我所有准备好的官话、推诿、借口,瞬间都堵在了喉咙里。一种巨大的无奈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愧疚的复杂情绪涌了上来。昨天办公室里的交易,固然冰冷,但此刻她流露出的痛苦,却如此真实。

“唉……”

我长长地、疲惫地叹了口气。鬼使神差地,或者说,是出于一种本能的、想要平息眼前失控局面的安抚,我没有强行抽回手,反而就着被她按在胸口的手势,轻轻用力,将她颤抖的、泪流满面的身体,拉进了我的怀里。

“好了……好了……别哭了……”

我的声音干涩,带着一种连自己都觉得虚伪的安抚,一只手僵硬地、生疏地拍着她的后背。墨绿丝绒的触感冰凉,但她的身体却滚烫,带着泪水的湿意和一种奇异的、混合着香水与硝烟的体香。这是我第一次拥抱薛晓华,却是在如此荒诞和绝望的情境下。

这一幕,彻底刺激了旁边的苏红梅!她原本还在惊愕于薛晓华的崩溃和我突然的拥抱,但看到薛晓华像找到依靠般紧紧贴在我怀里啜泣,而我竟然没有推开她时,一股巨大的醋意和“所有权”被侵犯的愤怒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她似乎也猛然意识到,我和薛晓华的关系,绝不仅仅是她之前以为的“市长与企业家”那么简单!

“苏维民!!”

苏红梅尖叫一声,像一头被抢了猎物的母狮,完全不顾刚才的扭打和狼狈,也猛地扑了上来!她硬生生地从侧面挤进我和薛晓华之间!一只手用力地扒拉薛晓华环抱着我的手,另一只手则强硬地、充满占有欲地环住了我的腰,将她的身体也紧紧贴了上来!

“你抱她干什么?!她是装的!她是在博取同情!”

苏红梅对着薛晓华怒吼,同时把自己的脸也埋进我的颈窝,用力地蹭着,用带着哭腔的、刻意拔高的声音喊道:“维民!抱我!我才是真心爱你的!我才是为了你可以不要一切的!别理这个装可怜的老女人!”

于是,在这荒凉的山顶,在远处城市冷漠灯火的注视下,在黑暗中保镖们模糊却警惕的窥视中(他们虽然退远,但肯定能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我,江维民,一个只想逃离的市长,像一个可悲的人形支架,僵硬地、被迫地张开双臂,同时搂抱着两个临江市最有钱、也最危险的女人!

左边,是崩溃痛哭、死死搂着我腰背、将滚烫泪水和浓烈体香蹭在我西装上的薛晓华。她丰腴的身体紧贴着我,胸口剧烈的起伏清晰可感。右边,是醋意滔天、同样死死环抱、将浓烈到刺鼻的香水味和温软身体用力挤压过来的苏红梅。她的手臂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还在不停地用语言攻击薛晓华。

两股截然不同却都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将我包裹、撕扯。柔软与滚烫的触感紧贴着身体两侧,带来的不是享受,而是巨大的压迫感和生理性的不适!我的手臂僵硬地悬在半空,放下也不是,搂紧更不是。我能感受到她们身体的热度,感受到她们激烈的心跳和情绪波动,感受到她们互相投射的、充满杀气的眼神在我头顶无声交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十秒……二十秒……一分钟……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山风吹过,带来刺骨的寒意,却吹不散这令人窒息的、混杂着泪水、香水、汗水和硝烟味的“温柔乡”。我像个木偶,被两个疯狂的女人夹在中间,动弹不得,只能绝望地感受着这份荒诞绝伦的“齐人之福”,每一秒都是酷刑。远处,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狼狈和这即将引爆的、足以毁灭一切的巨大危机。

时间在酷刑般的拥抱中缓慢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的双臂如同被焊死的铁架,僵硬地承受着两个成熟女人身体的重量和温度。左边,薛晓华丰腴的身体紧贴着我,墨绿丝绒冰凉丝滑的触感下,是她滚烫的肌肤和剧烈的心跳。泪水浸湿了我肩头的西装布料,带着咸涩的湿意,她压抑的抽泣声如同受伤野兽的呜咽,混合着浓烈的、如同硝烟般独特的体香,冲击着我的感官。右边,苏红梅则像一条缠人的巨蟒,用尽全力将她那包裹着廉价亮片紧身衣的温软身体挤压过来,浓烈到令人窒息的香水味如同实质的毒气,她一边用脸颊用力蹭着我的脖颈,一边用刻薄的语言持续攻击着薛晓华,试图将对方从我怀里挤出去。

抱着两个年龄上几乎都能做我妈的女人(薛晓华三十七八,苏红梅四十三),感受着她们截然不同却同样具有侵略性的气息和身体曲线,一股强烈的、混杂着恶心、尴尬和荒谬绝伦的感觉如同冰冷的潮水,反复冲刷着我的神经。这哪里是什么香艳的齐人之福?分明是架在烈火上炙烤的酷刑!

山风呜咽着穿过山顶,带来更深沉的寒意。远处城市的灯火,如同无数只冰冷、嘲弄的眼睛。我像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祭品,任由她们撕扯、争夺。巨大的疲惫感和一种“必须结束这一切”的绝望念头,终于压倒了一切。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胃液和内心的屈辱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让她们冷静下来!

“好了……好了……”

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疲惫,双臂开始尝试着,极其缓慢地、带着安抚意味地轻轻拍打她们的后背,“冷静点……都冷静点……好吗?”

我的动作小心翼翼,如同在试图分开两只炸毛的、随时会再次撕咬在一起的猫。也许是刚才的激烈情绪消耗了她们太多的体力,也许是我的安抚(虽然极其笨拙)起到了一点微弱的作用,两个女人紧贴着我身体的力道,终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薛晓华的抽泣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压抑的呼吸。苏红梅的谩骂也变成了不甘心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哼哼唧唧。

察觉到这一丝松动,我立刻抓住机会!用尽全身的克制力,缓缓地、但不容置疑地,开始将我的手臂从她们紧箍的怀抱中抽离。动作极其缓慢,生怕任何一个过大的动作再次刺激到她们紧绷的神经。

“放开……都放开……”

我低声重复着,声音带着疲惫的坚定。薛晓华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情愿,但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了紧搂着我腰背的手臂,只是那只手还无意识地抓着我西装外套的一角,指尖微微发白。她抬起头,泪痕在微光下显得格外狼狈,那双通红的眼睛深深地看着我,里面是未散的痛苦、控诉,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

苏红梅则更直接地表达不满,她噘着嘴,像被抢了玩具的小孩,手臂虽然松开了些,但依旧固执地环着我的腰,身体紧贴着我,不肯完全离开,眼神警惕又充满占有欲地瞪着薛晓华。

就在我好不容易将身体从她们紧密的夹击中稍微解放出来一点,刚想松一口气,试图拉开一点距离时——异变陡生!

薛晓华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极其锐利的光芒!那绝非刚才的脆弱,而是一种带着报复性、宣示性、甚至……一丝残忍算计的决绝!她毫无预兆地,猛地踮起脚尖!

“啵——!”

一声响亮到刺耳的亲吻声,在寂静的山顶炸开!

她的嘴唇,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一丝泪水的咸涩,狠狠地、如同盖章般,印在了我的右脸颊上!那触感清晰而霸道,甚至能感受到她唇瓣的柔软和瞬间施加的力道!口红粘腻的触感瞬间残留!

这一下,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冰水!

“薛晓华!你个贱人!!”

苏红梅瞬间炸了!她所有的理智再次被醋意和愤怒烧成灰烬!她尖叫着,如同被彻底激怒的母兽,根本没有任何思考,也立刻踮起脚,带着一种“绝不能输”的疯狂!

“啵——!”

同样响亮、甚至更加用力的一声!她那涂着猩红口红的嘴唇,带着浓烈香水的味道,狠狠地、报复性地印在了我的左脸颊上!位置几乎对称!

这还没完!仿佛是点燃了导火索!

薛晓华被苏红梅这一吻彻底激起了胜负欲和报复心!她眼神一厉,再次凑了上来!这次目标是我的嘴角!

苏红梅岂肯示弱?也立刻扑向我的下颌!

“啵!”“啵!”“啵!”……

如同疾风骤雨!两个陷入疯狂竞争状态的女人,完全不顾场合、不顾形象、更不顾我的感受,她们的吻如同密集的、带着侵略性和占有欲的雨点,毫无章法地、争先恐后地落在我的脸上、额头上、甚至脖子上!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温软的触感、不同的香水味、粘腻的口红印、还有她们急促灼热的呼吸,瞬间将我淹没!

“够了!!!”

我再也无法忍受!巨大的屈辱感、荒谬感和一种被彻底物化的愤怒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我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如同受伤的狮子,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两个女人同时推开!

她们猝不及防,被我推得踉跄后退几步,脸上都带着惊愕和未散的疯狂。

就在她们惊魂未定,似乎又要爆发新一轮争吵时,我做了一个让她们、甚至让我自己都感到无比震惊的举动!

我一步上前,动作快如闪电!左手猛地扣住苏红梅的后颈,右手则用力揽住薛晓华的腰肢(那墨绿丝绒下的腰肢紧实有力)!在她们惊愕的目光中,我低下头——

“啵!”

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赌气般的、甚至带着自毁倾向的决绝,我狠狠地、快速地,在苏红梅那涂着猩红口红的嘴唇上亲了一口!浓烈的口红味和香水味瞬间充斥口腔!

紧接着,毫不停顿,我猛地转向右边!

“啵!”

同样用力地、快速地,在薛晓华那饱满、带着暗红色口红、还残留着泪痕咸涩的嘴唇上,也狠狠地亲了一口!硝烟般的体香和一种冰冷的唇膏味冲入鼻腔!

动作一气呵成,快得如同幻影!

亲完,我猛地松开她们,后退一步,胸膛剧烈起伏,眼神里燃烧着屈辱、愤怒和一种近乎崩溃的疯狂!我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上沾满的、混合了两种不同颜色和味道的口红印,声音嘶哑而冰冷,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嘲弄,对着两个目瞪口呆的女人低吼道:

“现在!都满意了没?!”

山风死寂。远处城市的灯火如同凝固的琥珀。山顶上,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和两个女人脸上那混合着震惊、羞愤、茫然,以及一丝……被这突如其来的、粗暴的“公平”所震慑住的复杂表情。她们唇上的口红都有些花了,在微光下显得狼狈不堪。巨大的荒诞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我们三人彻底淹没。

“都满意了没?!”——这句话如同冰水泼下,瞬间浇熄了山顶那场疯狂的“吻战”。

薛晓华和苏红梅都僵在原地,脸上那混合着震惊、羞愤和茫然的复杂表情凝固了。她们唇上的口红都被我那粗暴的亲吻蹭花了,在远处城市微光的映衬下,狼狈得如同两朵被暴雨蹂躏过的残花。薛晓华下意识地抬手,用戴着丝绒手套的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被冒犯却又带着奇异悸动的光。苏红梅则直接用手背用力擦着嘴唇,似乎想擦掉属于薛晓华的气息,但眼神却不受控制地瞟向我,那里面竟然……藏着一丝得偿所愿般的窃喜?

这诡异的沉默只持续了短短几秒。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抹掉脸上残留的混合口红印,声音带着一种疲惫到极致的沙哑,打破了死寂:

“够了。真的够了。”

我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感觉神经像被拉紧的钢丝。

“时间不早了。都该回去了。明天……还有明天的事。”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

“我送你!”薛晓华和苏红梅几乎异口同声地喊道!声音里都带着急切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喊完,两人又立刻怒视对方,空气中再次弥漫开无形的硝烟。

“他坐我的路虎!”苏红梅抢先一步,伸手就要来拉我的胳膊,同时狠狠瞪向薛晓华,“我的车更舒服!”

“呵,你那破车?”薛晓华冷笑一声,动作更快,一把抓住了我另一只胳膊的手腕,力道不小,“坐我的陆巡!安全!宽敞!苏董事长那辆娘们唧唧的揽胜,也就配在市区里晃晃!”

“你说谁娘们唧唧?!”苏红梅瞬间炸毛,抓着我的手也猛地用力。

“谁激动说谁!”

薛晓华毫不退让,眼神冰冷。我的两只胳膊瞬间成了拔河的绳索,被两个女人死命拉扯!肩膀的旧伤处传来钻心的疼痛!眼前又是一阵发黑!

“停!!!”

我再次爆发出一声忍无可忍的嘶吼,猛地甩开她们的手!巨大的疲惫感和一种“再不结束就彻底崩溃”的绝望让我彻底失去了耐心。

“都别争了!!”

我喘着粗气,目光在她们充满火药味的脸上扫过,又看了看旁边那几辆如同沉默巨兽般的黑色陆巡和苏红梅那辆孤零零的路虎。一个近乎荒诞、但或许是唯一能暂时平息争端的念头冒了出来。

“……这样。”

我指着薛晓华那辆居中、体型最为庞大的陆巡5700。

“坐这辆。一起走。”

“什么?!”两个女人同时惊愕地看着我。

“你们俩,”我指着薛晓华和苏红梅,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疲惫,“坐后座。” 然后指向自己,“我开车。”

“你开?!”

薛晓华眉头紧锁,显然觉得这个安排既荒谬又危险。

“凭什么让我和这死女人坐一起?!”

苏红梅更是尖叫起来,指着薛晓华,“我不和她坐!她会掐死我!”

“不然呢?!”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濒临崩溃边缘的尖锐。

“让你们俩在前面抢方向盘?!还是继续在这里撕到天亮?!想让整个临江明天看笑话吗?!”

我的质问带着巨大的压力和真实的恐惧。薛晓华和苏红梅都被我这从未有过的失态震住了片刻,互相狠狠剜了一眼,终于……极其不情愿地、带着浓重的敌意,勉强接受了这个“公平”到极点的方案。

薛晓华冷着脸,对着黑暗处打了个手势。一名保镖迅速跑过来,恭敬地拉开了陆巡那厚重无比的后车门。车内柔和的暖黄色氛围灯亮起,映照出宽大如沙发般的独立航空座椅和昂贵的真皮内饰。

苏红梅哼了一声,率先扭着腰肢,带着一股不服输的气势,一屁股坐进了靠驾驶位这边的后座,故意把腿伸得老长,占据了大量空间。薛晓华眼神冰冷,带着一种“不跟你一般见识”的轻蔑,优雅地弯腰,坐进了另一侧。两人中间隔着堪称奢侈的中央扶手箱,如同隔着楚河汉界,身体都刻意地偏向各自的车窗,仿佛多靠近对方一寸都会被污染。
我深吸一口气,仿佛要踏入龙潭虎穴。无视了保镖递过来的车钥匙(钥匙就在插孔里),我绕过车头,拉开了沉重的驾驶门。真皮方向盘、精致的仪表盘、宽大的驾驶座椅……这辆价值不菲的陆地巡洋舰内部空间确实巨大,但此刻却像一个精心布置的囚笼。
我坐进驾驶座,调整了一下座椅(薛晓华身材高挑,座椅位置对我来说有些靠后),关上车门。沉重的关门声隔绝了外界的风声,却将车内那令人窒息的、混合了两种截然不同香水味(苏红梅的浓烈甜腻与薛晓华的冷冽硝烟)的诡异气息彻底封闭起来。氛围灯柔和的光线下,后视镜清晰地映出后座两个女人如同雕塑般僵硬的侧影——一个浓妆艳抹,抱臂看向窗外;一个发髻微乱,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空气凝固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我摸索着找到启动按钮,轻轻按下。

“嗡——”

V8引擎发出一声低沉而雄浑的咆哮,车身微微震动。仪表盘亮起幽蓝的光芒。我挂上D档,松开电子手刹。

“坐稳了。”

我的声音干涩,打破了车内的死寂。没有回应。后视镜里,两个女人依旧维持着各自的姿态,仿佛没听见。只有苏红梅的脚尖,在柔光下不易察觉地、烦躁地点了点昂贵的羊毛脚垫。

我缓缓踩下油门。这头钢铁巨兽开始平稳地移动,碾过山顶的碎石,调转方向,驶向那条通往山下、通往那个充满未知与更大风暴的临江城的下坡路。

车灯刺破前方的黑暗,如同两把锋利的光剑。我双手死死抓住宽厚冰凉的真皮方向盘,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巨大的车身在崎岖的山路上沉稳下行,每一次颠簸都清晰地传递到驾驶座。后座,是死一般的寂静和无声的刀光剑影。我像个被押解的囚徒,又像个可悲的马车夫,驾驶着这辆载着两座活火山的豪华囚车,驶向那深不见底的、名为“明天”的深渊。车载音响沉默着,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轮胎摩擦路面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如同我沉重而绝望的心跳。安全带勒在胸口,带来一种被束缚的窒息感。后视镜里,那两张在阴影中模糊不清、却散发着无形寒意的侧脸,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我的头顶。这趟荒诞的“归途”,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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