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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国启示录】(49)昔日同窗与炸毛的苏秘书

海棠书屋 2025-10-07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红杏 【共和国启示录】(49)2025年10月7日首发禁忌书屋拖着疲惫不堪、沾满硝烟与血污的身体,我独自回到了空旷冷清的市政府大楼。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远处偶尔传来的直升机轰鸣提醒着今晚这座城市的惊心动魄

#红杏

【共和国启示录】(49)
2025年10月7日首发禁忌书屋

拖着疲惫不堪、沾满硝烟与血污的身体,我独自回到了空旷冷清的市政府大楼。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远处偶尔传来的直升机轰鸣提醒着今晚这座城市的惊心动魄。我瘫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乱成一团麻——薛晓华崩溃的泪眼、苏烈钧将军意味深长的问话、魏宁失魂落魄的哭嚎、还有那些雇佣兵冰冷的尸体和伪造证件……各种画面交织盘旋,让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就在这时,刺耳的手机铃声猛地划破了寂静,吓得我几乎从椅子上弹起来。我定了定神,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跳动着“苏晚”的名字。

接通电话,苏晚那熟悉却带着前所未有焦急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语速快得几乎连珠炮:

“市长!您在哪里?在市政府吗?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现在外面全乱套了!军方已经宣布对全市实施军事管制!到处都是军队和装甲车,说是在搜捕袭击华民集团的雇佣兵残余分子!您现在的位置安全吗?”

听到她急切的声音,我心头微微一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

“小苏,别担心,我现在在市政府办公室,很安全。华民集团那边的事情基本解决了,我……我刚才也见到了你的伯父,苏烈钧将军。”

“什么?!我伯父?!他来临江了?!” 苏晚的声音充满了震惊,显然对此毫不知情。

“是的,”

我肯定道。

“不止苏将军,武警机动总队的上官烈阳将军,还有省公安厅的石厅长也都到了。这次动静非常大,军方和警方布下了天罗地网,那些匪徒一个也跑不了。你放心。”

我顿了顿,补充道,“我一会儿还要去市电视台,录个安抚市民的紧急广播,发生这么大的事,必须尽快稳定民心。”

“您要去电视台?!”

苏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强烈的反对和担忧。

“不行!市长!您现在绝对不能离开市政府!外面太危险了!那些亡命之徒可能还有漏网之鱼潜伏在城里!您待在办公楼里是最安全的!等我,我马上过来找您!”

她语气中的坚决让我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但又说不清这不安源自何处。我试图劝阻她:

“小苏,你别过来!现在外面实行军管,路上情况不明,你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听话,留在安全的地方!”

但我太了解苏晚了,她外表看似温婉,骨子里却极其执拗,一旦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果然,电话那头传来了她收拾东西和急促的脚步声:

“您别管我!我必须确保您的安全!您就在办公室等着,哪儿也别去!”

听着电话被挂断的忙音,我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犹豫了一下,我立刻拿起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直接拨通了苏烈钧将军临时指挥所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我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情况,表示苏晚执意要过来,担心她的安全,请求将军能否派人接应或者阻止她。

没想到,电话那头的苏烈钧将军闻言,竟然发出一阵爽朗甚至带着点豪迈的大笑:

“哈哈哈!我当什么事!苏市长啊,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就那几个被打残了的散兵游勇,还想动我们家晚晚?不是老子吹牛,他们捆一块儿,都未必是那丫头片子的对手!她从小在军营里摸爬滚打长大的,她爹……唉,反正你不用担心她,她比你想象中能打得多!”

我听得一阵头大,内心几乎在哀嚎。这苏家的人都怎么回事?一个比一个心大!苏晚一个年轻姑娘,再怎么“能打”,面对荷枪实弹的亡命徒,那也是刀尖上跳舞啊!

但眼下我也没时间再纠结这个了。正如我对苏晚所说,发生了如此严重的公共安全事件,死伤了这么多警员,作为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主持工作),我必须立刻站出来稳定局面,安抚市民恐慌的情绪。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普通手机,给苏晚发了条短信:「小苏,我必须去电视台录广播,安抚市民。这是职责所在。你别过来,直接回家,等我消息。」

发完短信,我不再犹豫,拿起车钥匙和公文包,快步走出办公室,驾驶着我的公务用车,在依旧弥漫着紧张气氛的街道上,朝着市电视台的方向驶去。沿途关卡林立,但在查验了我的证件后,军警都予以放行。

市电视台大楼灯火通明,但内部秩序明显有些慌乱。工作人员们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论着,不知该做什么。我直接找到了值班的台领导和几个主要的编导、新闻主持人。

“我是副市长苏维民!现在情况紧急,我需要立刻录制一份面向全市市民的安抚广播!马上准备录播室!”

我亮明身份,语气不容置疑。

我的出现和明确的指令,仿佛给慌乱的人群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工作人员迅速行动起来。几分钟后,我坐在了录播室里,调整了一下呼吸,对着麦克风,用尽可能沉稳、坚定而又带着抚慰力量的语气开始了录音:

“各位临江市的市民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我是市委常委、副市长苏维民。今晚,我市发生了一起严重的境外恐怖势力袭击事件,目标是我市重点企业华民集团。目前,在解放军、武警部队和公安干警的英勇奋战下,袭击已被彻底粉碎,主要匪徒已被歼灭或控制……”

我简要通报了情况,强调了局势已得到控制,并宣布了全市暂时进入军事管制状态的决定:

“……请广大市民朋友们不要恐慌,保持冷静,尽量留在家中,减少不必要的外出。军管状态是暂时的,预计最多持续三天,目的是为了彻底清查残余威胁,确保绝对安全。请大家积极配合解放军指战员和公安民警的检查和工作。如果发现任何身份可疑、形迹可疑的人员,请立即向附近的军警人员报告,或者拨打市政府的应急热线……”

接着,我郑重承诺:“在此,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庄严承诺,对于在此次事件中不幸殉职的警员同志,我们将全力做好抚恤工作,安排好他们的家属。对于在事件中财产受到损失的市民和企业,政府也将依法依规给予合理的补偿。临江是我们共同的家园,我相信,在党和政府的坚强领导下,在人民子弟兵的有力保障下,我们临江人民一定能够团结一心,共渡难关!如果大家有任何困难或问题,欢迎随时致电市政府公开电话……”

录完广播,我立刻指示编导和技术人员,以最快速度将录音拷贝出来,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传播手段——通过还在空中巡逻的直升机进行空中广播,启用全市所有的公共应急广播喇叭,联系各电台电视台同步滚动播放……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将稳定人心的信息传递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一切安排妥当后,巨大的疲惫感和精神上的透支感如同潮水般涌来。我婉拒了台领导安排去接待室休息的建议,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喘口气。我独自一人来到了电视台内部一间僻静的休息室,反锁了门,瘫坐在沙发上,闭上了沉重的眼皮。高度紧张的神经一旦松弛下来,困意便难以抵挡。

就在我意识模糊,即将陷入短暂睡眠的边缘时——

“咔哒”一声轻响,休息室的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

我猛地惊醒,警惕地睁开眼。只见一个穿着电视台职员制服、年轻漂亮的女性端着一个水杯走了进来。她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略显拘谨的微笑。

“苏市长,您辛苦了。台领导让我给您送杯热水过来。” 她轻声说道,将水杯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我揉了揉眉心,强打精神,有些疑惑地看着她:“谢谢。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下意识觉得,一个普通职员似乎没必要特意在这个时候进来。

然而,就在我话音刚落的瞬间!

那女职员脸上的谦恭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如同毒蛇般的杀意!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右手如同变戏法般从身后抽出,而手中,赫然紧握着一把安装了消音器的黑色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带着死亡的气息,精准而稳定地指向了我的眉心!

“别动,苏市长。” 她的声音依旧清脆,却再也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令人骨髓发寒的冷静,“或者,我可以请您‘永远’休息下去。”

冰冷的枪口如同毒蛇的瞳孔,死死锁定在我的眉心,散发着死亡的寒意。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睡意被彻底驱散,大脑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飞速运转。

眼前这个持枪的女人,大约二十七八岁年纪,面容姣好,甚至带着几分知性,穿着合体的电视台职业套装。我看着她,一股模糊的熟悉感萦绕心头,仿佛在哪里见过,但此刻高度紧张的神经让我一时无法从记忆碎片中将其打捞出来。

我缓缓地、尽可能不刺激到对方地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喉咙有些发干,但声音努力保持着镇定:

“这位……同志,请冷静。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先把枪放下。我们可以谈。在任何情况下,使用暴力、尤其是伤害政府官员,都是最不明智、后果最严重的选择。不要干出无法挽回的蠢事。”

那女人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有丝毫动摇,持枪的手稳如磐石。她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古怪的神情,混杂着审视、疑惑,甚至是一丝难以理解的好奇。她上下打量着我,目光锐利,仿佛要将我从里到外看穿。

“苏市长,”

她开口了,声音依旧保持着一种异样的平静,但那份疑惑却毫不掩饰,“我很好奇。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你是一个典型的文人官员,经济学背景,没有任何军队服役记录,更没有接受过任何系统的军事或特种作战训练。”

她的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石子投入死寂的湖面:

“那么,请你告诉我,你这样一个‘普通’的市长,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在短短时间内,悄无声息地干掉了杰克花重金雇佣来的八个最精锐的行动队员?他们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手!这不合逻辑。”

听到她的疑问,我心中不由得暗自冷笑了一声。原来她纠结的是这个。看来,她以及她所代表的组织,对于楼下实验室里具体发生了什么,尤其是那些雇佣兵在最后时刻的丑态,并不完全知情。

我暗骂道:

‘怎么做到的?谁让你们那群废物手下军纪如此涣散!大敌当前,任务关键时刻,居然只有一个哨兵在外面心不在焉地抽烟,其余人全都精虫上脑,围着薛晓华施暴取乐!整个实验室门户大开,毫无戒备!这种乌合之众,也配叫精锐?活该被老子一个个点名送去见你们的上帝!’

不过,看这女人此刻的表情和提出的问题,她似乎真的不知道薛晓华被侵犯的具体细节。我敏锐地意识到,那些雇佣兵在实验室里的暴行,很可能并非组织授意的计划内行为,而是那几个家伙见色起意、临时起意的个人丑行。这或许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信息缺口,也可能意味着这个组织内部的管理,并非铁板一块。

我脸上不动声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顺着她的话,试图套取更多信息,同时继续示弱以麻痹对方:

“我……我当时只是情急之下,胡乱开的枪……可能是运气好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华民集团?为了钱?还是……”

那女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显然不相信我“运气好”的说辞,但她似乎也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她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专注,枪口微微向前顶了顶:

“苏市长,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破坏了杰克的计划。虽然主要目标已经丢失,但有些‘手尾’,必须要清理干净。很遗憾,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也做了不该做的事。”
她的手指,轻轻搭在了扳机上。

我没有理会她那近乎歇斯底里的威胁和抵在眉心的枪口,只是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直视着她因愤怒而有些扭曲的漂亮脸蛋,用一种带着探究、甚至有些不合时宜的淡定语气说道:

“我们……是不是认识?我总觉得你非常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句话仿佛瞬间点燃了一个巨大的火药桶!
那女子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整个人猛地炸了!她持枪的手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另一只手则猛地向前,一把狠狠揪住了我衬衫的领口,用力之大,几乎让我窒息!她漂亮的脸蛋因为嫉恨而彻底扭曲,对着我低吼道:

“你果然忘了!你居然真的把我忘了?!苏维民!你这个混蛋!”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搞得有些懵,领口被勒紧,呼吸不畅,但我还是艰难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实话实说:

“我……我确实不记得了。你能提醒一下吗?”

“啪!”

一记清脆而有力的耳光狠狠扇在了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间传来!

“提醒?!好!我提醒你!”

她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声音,“临江一中!高三!唯一一个保送上海交大地矿系的名额!和你争到最后的人,就是我——林薇!!”

临江一中?保送名额?交大地矿系?
尘封的记忆闸门被猛地撞开!我恍惚间记起,当年在临江一中,确实有个家境优渥、性格骄傲得像只孔雀的女生,在争夺那个极其珍贵的保送名额时,给我造成了不小的压力。据说她家里很有背景,为了这个名额动用了不少关系,当时很多人都觉得名额非她莫属了。

我看着她因愤怒而涨红的脸,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就因为这个?一个十几年前的保送名额?” 我觉得这理由简直荒谬透顶。

“就因为这个?!”

林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中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你知不知道,就因为输给了你,我的人生全毁了!”

她揪着我领子的手又紧了几分,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

“保送失败后,我爸只好花大价钱送我去国外留学!可国外的开销有多大?!我习惯了好的生活,根本控制不住花钱!我爸为了我……他……他收了别人的钱,泄露了一份不太重要的政府文件……结果就被国安盯上,抓进去了!”

我听到这里,一阵无语,忍不住反驳:

“那不是你们家自己……行为不端吗?贪污腐败,泄露国家机密,在哪国都是重罪。”

“你懂什么?!”

林薇激动地打断我。

“临江的官场,哪个屁股底下是干净的?!我爸出事,根本不是因为那点钱和文件!是因为他站错了队,是政治斗争!是有人要搞他!” 她固执地相信着这套说辞。

我看着她偏执的样子,沉声问道:“所以,就因为这件事,你就对培养你的祖国产生了仇恨?甚至不惜勾结境外势力,对自己同胞下手?”

“不止是因为这个!” 林薇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带着一种积压了十多年的委屈和羞辱,“还有你!苏维民!”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不是悲伤,而是极致的愤懑:

“当初名额被你抢走,我虽然恨,但也没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可是……可是在毕业晚会上!我鼓足勇气当众向你告白!你却……你却看都没多看我一眼,就当着一堆同学的面,冷冷地说‘对不起,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不考虑个人问题’!你让我成了全校的笑柄!我的自信,我的骄傲,全都被你踩碎了!”

这段记忆的碎片终于缓缓拼接起来……我隐约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当年那个穿着漂亮裙子、在毕业舞会灯光下显得格外耀眼的女孩,确实曾红着脸拦住我,说了一些话……但当时我一心扑在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和对未来的憧憬上,对男女之情毫无兴趣,加之觉得她性格骄纵,并非良配,便直接拒绝了。没想到,这一拒绝,竟在她心里种下了如此深的恨意。

我一阵头大,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就因为少年时代一次不合时宜的告白被拒?这女人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

她接着恨恨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绝望:“后来……后来我找过很多男朋友,国内的,国外的,有钱的,有势的……可是,再也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了!因为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都是假的!全都是因为你!”

听着她这番“血泪控诉”,看着她虽然手持凶器却完全被个人情绪左右的姿态,我心中原本的高度紧张和恐惧,突然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荒谬感和清晰的判断——
这个被“恋爱脑”和“公主病”支配的废物,绝对不可能是这个严密、凶狠的境外组织的核心头目!她顶多就是个因为个人恩怨被利用、渗透进来执行特定任务的小喽啰,甚至可能只是个被推出来吸引火力的弃子!

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在我脑中成型。

我得好好利用这个“白月光”和“负心汉”的身份,演一出戏,套出更多情报,最好能顺藤摸瓜,把他们这个潜伏的组织一网打尽!
我脸上适时地流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有追忆,有歉然,还有一丝……她或许期待看到的“触动”。我深深地看着她,声音放缓,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磁性:

“林薇……原来是你。我……我好像想起来了。毕业晚会那天,你穿的是……一条白色的裙子,对吧?”

果然,林薇愣住了,揪住我衣领的手下意识地松了些力道,眼神中的疯狂和恨意出现了一丝动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惊讶、回忆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酸楚。

“你……你记得?”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机会来了!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真诚”。

我当然不记得她当年穿了什么狗屁白裙子,她那副骄纵蛮横的模样在我记忆里早已模糊成了背景板。同样,像她这种能被个人私怨左右、轻易被境外势力利用的废物,时隔多年,难道就真能清晰记得当年每一个细节吗?恐怕她执着的,只是那份被拒绝的羞辱感和自我臆想的“深情”罢了。

既然如此,为她编织一个虚假的、充满遗憾的梦境,又有何不可?这并非为了我个人的安危,而是为了套取情报,为了将这群危害国家安全的蛀虫一网打尽!为了楼下那些牺牲的警员,为了薛晓华所受的屈辱,也为了临江市的安宁!这点演技和“牺牲”,我苏维民还承担得起!

然而,就在我以为初步掌控了局面时,林薇的眼神猛地再次变得凶狠!她像是突然识破了我的“虚伪”,或者说,她内心根深蒂固的不信任和怨恨再次占据了上风!

“你撒谎!!”

她尖声叫道,猛地松开我的衣领,转而用双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巨大的力量让我瞬间呼吸困难!她一边用力,一边用拳头狠狠捶打我的头部和脸颊!

“砰!砰!”

拳头落在颧骨和太阳穴上,带来一阵阵钝痛和眩晕感。她状若疯癫,一边打一边哭喊:“你想骗我!苏维民!你永远都是这副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样子!你想用花言巧语骗我放下枪!我告诉你,没门!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

我心中暗喜,这家伙的情绪控制能力简直差到离谱,如同一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就这种心理素质,到底是怎么被境外组织看上并吸纳的?难道就因为她对祖国的怨恨和对我的私仇,以及可能具备的某个便于利用的身份?

我没有选择反抗,一方面是忌惮她手中的枪,另一方面,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示弱,才能让她放松警惕,才能让我的“忏悔”显得更真实。我任由她殴打,直到她似乎有些力竭,才趁机猛地咳嗽了几声,艰难地喘着粗气,瘫倒在地上,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痛苦和“真诚”的懊悔。

“咳咳……林……林薇……你打吧……是我活该……” 我声音沙哑,断断续续地说,眼神“痛苦”地望向她,“你……你不知道……我考上大学后……有多后悔……后悔当初那样对你……”

我注意到她挥舞的拳头停顿了一下。

我继续加大“剂量”,编织着根本不存在的思念:“我……我大学期间,放假回来……不止一次……偷偷回过临江中学……走过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走廊……去过那晚你拦住我的那个礼堂角落……我……我想找你……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可是……再也找不到你了……”

这话半真半假,我确实回过母校,但纯粹是怀旧和看望老师,跟她没有一毛钱关系。
林薇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我,眼神中的疯狂和杀意似乎被这番话冲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的、将信将疑的混乱。
我看准时机,抛出了最具诱惑力的“筹码”!我用手背擦了下嘴角(可能真的被她打出了血),努力撑起身体,看着她,语气带着一种“幡然醒悟”后的“担当”:

“林薇……过去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但现在……我现在在临江,好歹也算是个领导,说话还有点分量……” 我刻意停顿,观察着她的反应,“你父亲的事……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虽然他的事情性质严重,但……运作空间,不是没有。”

我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至关重要的秘密:

“只要你……只要你肯回头,配合我。我可以想办法……动用我的关系和影响力,想办法给你父亲……争取减刑!甚至……操作得好,未必没有提前释放的可能!”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恳切”甚至带着一丝“卑微”:

“就当是……就当是我补偿当年对你的伤害。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父亲一个机会,好吗?”
这一刻,我将一个因“愧疚”而愿意铤而走险、滥用职权的“深情”官员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我知道,对于此刻内心充满怨恨和绝望、又对父亲处境耿耿于怀的林薇来说,这个“希望”的诱惑力,可能是致命的。

我看着林薇眼中那疯狂与动摇交织的复杂神色,知道那根名为“希望”的毒刺已经扎进了她心里。必须趁热打铁,继续用“温情”的攻势瓦解她最后的心理防线,将她从那个冰冷残酷的组织拉回“现实”的、充满“遗憾”和“可能”的过去。

我忍着身上的疼痛,没有试图站起来,反而维持着一种略显狼狈却更显“真诚”的姿态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刻意营造的、带着疼惜的探究。我的声音放得更柔,带着一种仿佛老友重逢般的关切,轻轻问道:

“林薇……这些年,你在海外……一个人,过得还好吗?”

这个问题似乎触动了她某根敏感的神经,她持枪的手微微下垂了一丝,但眼神依旧警惕。

我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继续用语言描绘着一种她可能亲身经历过的、孤寂无助的图景,试图引发她的共鸣:

“那些外国人……他们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地里,有没有因为你的肤色、你的来历而歧视你?有没有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冷眼旁观,甚至……欺负你?”

我注意到她的嘴唇抿紧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屈辱和认同。看来,海外的生活并非她想象中那般美好。

我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和“过来人”的劝导:

“我听说,在那些地方,人情淡薄得很。他们是不是只认钱?你有钱的时候,围着你转;等你遇到难处了,或者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就一脚把你踢开,根本不管你的死活?”

这番话,像是一把钥匙,似乎精准地打开了她内心某个封闭的盒子。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虽然没有回答,但那微微泛红的眼圈和下意识咬住嘴唇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她或许想起了在异国他乡的孤独,想起了那些看似热情实则虚伪的面孔,想起了在父亲倒台后可能遭遇的冷遇……

看到火候差不多了,我向她伸出了“橄榄枝”,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诚恳”和“归属感”:

“林薇,回来吧。别在外面漂着了。那里不是你的家,他们也从来没把你当成自己人。”

我指了指脚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这里才是你的根,是生你养你的地方。过去的误会,我们可以慢慢解开。你父亲的案子,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只要你肯回来,肯相信我,我会尽我所能帮你……我们,一起把过去的遗憾弥补上,好吗?”

我的话语如同最甜美的毒药,编织着一个关于“救赎”、“回归”和“破镜重圆”的虚幻未来。我在赌,赌她对故土的复杂情感,赌她对现实处境的不满,赌她内心深处可能还残存的一丝对“正常”生活的渴望,更赌她对“拯救父亲”这个执念的无法抗拒。

枪口,又垂下了一分。她眼神中的挣扎,达到了顶点。是继续做那个被利用、充满仇恨的棋子,还是抓住这根由“负心人”递过来的、看似能将她拉出深渊的绳索?

我发觉她眼中剧烈的挣扎,知道只差最后一根稻草。我继续用最温和、最富有诱惑力的声音编织着未来的蓝图,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调制的蜜糖:

“林薇,你看,现在国家正在大力引进外资,对外开放的程度越来越高。像你这样喝过洋墨水、精通外语和国际规则的人才,正是现在最急需的!是组织上,不,是我们临江,是我们国家需要的人才!”

我刻意将“组织”偷换概念,与“国家需要”绑定,试图混淆她内心的界限。

“只要你愿意回来,愿意放下过去,我可以立刻给你安排工作!市政府外事办、招商局,或者更好的平台,随你挑!以你的能力和阅历,完全可以大展拳脚,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前途!”

我甚至抛出了一个更具冲击力和“诚意”的提议,目光“真诚”得连我自己都快要相信这份突如其来的“深情”:

“如果你刚回来,没地方住,不适应……我……我家房子还算宽敞。你可以先住我那里。我照顾你,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

我的话语越来越温柔,描绘的场景越来越“感人”,甚至带上了几分不顾一切的“承诺”。我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戏码里,情绪饱满,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连我自己都恍惚觉得,或许真的亏欠了这个女人一个美好的未来。
然而,就在我以为胜券在握之时,林薇像是被最后那句“住我家里”刺激到了某根敏感神经,或者说,她内心根深蒂固的不安全感和被欺骗的恐惧再次占据了上风!

“你骗我!!”

她猛地尖叫一声,刚刚有所松动的表情瞬间再次被疯狂的恨意覆盖!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再次举起了那把一直握在手中、却似乎被遗忘的手枪,颤抖着指向我! “你又在骗我!就像当年一样!我不会再上当了!我要杀了你!!”

但这一次,我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细节——她的手臂颤抖得厉害,更重要的是,她食指虽然搭在扳机上,但那手枪的保险栓……赫然还处于关闭状态!她要么是紧张到忘记了开保险,要么……她内心深处,并非真的想扣下扳机!

电光火石间,一个极其冒险但却可能彻底击溃她心理防线的计划在我脑中形成!

我没有后退,没有恐惧,反而在她惊愕的目光中,猛地向前一扑!不是扑向她的枪,而是张开双臂,用一种近乎鲁莽的、不容抗拒的姿态,将她整个人紧紧地、用力地抱在了怀里!

她手中的枪硌在我腰间,但我毫不在意。我一只手紧紧环住她纤细而紧绷的腰背,另一只手则温柔地、一遍遍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和散乱的头发,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我的脸颊贴着她冰凉而沾满泪水的耳廓,用我所能发出的最温柔、最令人安心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别怕……林薇,别怕……看着我,看着我……我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把枪放下,好吗?一切都过去了……我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相信我……”

我这完全出乎意料的举动,我这近乎“深情”的拥抱和安抚,如同最后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她早已摇摇欲坠的心防之上!

“呜……啊啊啊——!”

林薇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直紧绷的身体瞬间瘫软下来,那把手枪“哐当”一声掉落在休息室的地毯上。她爆发出一种撕心裂肺的、仿佛要将十几年所有委屈和痛苦都宣泄出来的嚎啕大哭!她不再捶打我,而是用双手死死抓住我背后的衣服,仿佛我是她在无边怒海中唯一的浮木。

她将脸深深埋在我的肩窝,滚烫的泪水迅速浸湿了我的衬衫。她一边痛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语无伦次地倾诉着:

“呜……我在外面……好孤独……真的好想家……想我妈……可是回不来……”

“那些外国人……表面友好……背地里都看不起我……我交过的男朋友……没有一个真心的……都是玩玩的……玩腻了就甩了我……”

“这次回来……也是……也是那个该死的杰克安排的……他逼我的……呜……”

“可是……可是这几天……那群畜生……他们……他们强奸我!好几个轮流……呜哇……杰克他……他就在旁边看着!他还骂我……骂我是低贱的、活该被上的中国女人!!呜呜呜……”
听着她泣不成声的控诉,我终于明白了她内心深处更深的创伤和绝望来源。我心中凛然,那个杰克,很可能就是她在组织里的联络人或控制者。而她对那些雇佣兵的恨意,恐怕并不比我少。
我将她抱得更紧,用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头顶,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都过去了……林薇,都过去了……那个杰克,那些欺负你的人,他们都会付出代价!我向你保证!”
我重复着那句似乎具有魔力的话,强化她的安全感:
“只要有我在,从今往后,没人能再强奸你,没人能再伤害你!没有人!”
在我的怀抱和承诺中,她哭得几乎晕厥过去,但那双一直充满恨意和疯狂的眼睛,此刻终于只剩下了一片汹涌的、需要依靠的泪水。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而我也知道,获取情报,顺藤摸瓜的最佳时机,到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林薇的话印证了我最坏的猜测——我的通讯早已在对方监控之下,行踪暴露无遗。但更让我脊背发凉的是背后的逻辑:如果对方真要确保暗杀成功,怎么可能只派林薇这样一个情绪极不稳定、行动漏洞百出的“恋爱脑”前来?这分明是把她当作一枚可以随时舍弃的、吸引注意力的棋子!真正的杀招,恐怕还隐藏在暗处,或者,他们的主要目标或许根本就不是我,而是想利用这场混乱达成其他目的!

“杰克是谁?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 我抓紧时间追问,必须在她情绪相对稳定的间隙获取关键信息。

林薇在我怀里抽噎着,茫然地摇头:“我……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很神秘……我只是……只是在他们的安排下才能回国。杰克……杰克是管着我们几个的小头目,他……他这会儿应该躲在城南老区的一个出租屋里……是他命令我来……来杀你的,说你的手机信号显示你在这里……”

果然如此!我心中警铃大作。必须立刻控制住那个杰克!

我一边快速消化着信息,一边用极尽温柔的动作,慢慢地将她依旧有些僵硬的手指掰开,取下了那把她甚至忘了开保险的手枪,随手扔到了远处的角落,彻底解除这个不确定的威胁。然后,我捧起她泪痕斑驳的脸,在她冰凉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安抚性的吻,声音低沉而充满保证:“别怕,一切都交给我。我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就在这个瞬间——

“砰!!!”

休息室的房门被人从外面用巨大的力量猛地踹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下一秒,秘书苏晚的身影如同猎豹般第一个冲了进来!她此刻竟穿着一身便利行动的黑色作战服,原本柔顺的长发利落地束在脑后,脸上沾着些许灰尘,眼神锐利如刀,手中赫然端着一把紧凑型冲锋枪,枪口尚有余温!

紧随其后的是公安局长魏宁,他脸色煞白,气喘吁吁,以及几名全身黑色装备、动作迅猛的特警队员,瞬间就将小小的休息室控制住,数支枪口指向室内!

“市长!您没事吧?!”

苏晚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和一丝破音,“我们刚接到国安局同志的紧急通报!您的手机信号被境外势力监控了!他们有……”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她的目光,如同被冻结一般,死死地钉在了我和林薇身上——我正“亲密”地搂着衣衫略显不整、哭得梨花带雨的林薇,而我的嘴唇,刚刚从她的额头离开……地上,还扔着一把手枪……这一幕,在任何不知情的人看来,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暧昧和极度可疑!

苏晚眼中那原本盛满的担忧,如同被狂风席卷的火焰,瞬间熄灭,然后以一种可怕的速度转化为难以置信、被背叛的愤怒,以及……一种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冰冷杀意!她握着冲锋枪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关节发白,胸膛剧烈起伏。

“苏、维、民!”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我的名字,声音冰冷刺骨。

魏宁到底是老江湖,一眼就看出气氛不对,虽然他也不明就里,但出于保护领导的本能,他一个箭步挡在了我和苏晚之间,张开双臂,急忙打圆场,声音都变了调:

“误会!苏秘书!这一定是误会!苏市长他不是那样的人!您先冷静!先把枪放下!有话好说!”

我知道此刻任何解释在苏晚眼里都可能是掩饰。我轻轻推开挡在身前的魏宁,直面苏晚那几乎要喷火的目光,用最快语速、最清晰的指令说道:

“苏晚!冷静!听我说!这位是林薇女士!她是长期潜伏在恐怖组织内部,刚刚阵前起义、提供关键情报的爱国人士!是我们的功臣!我现在命令你,还有魏局长,立刻、马上!保护好林女士的安全!给她安排绝对可靠的住处,派最得力的人手护卫!晚一点,我会亲自过去看望并详细了解情况!”

我这番话掷地有声,直接将林薇的身份定性为“起义功臣”,既是为了保护她,也是为了暂时平息苏晚的怒火,更是为了尽快从林薇这里获取更多关于杰克及其组织的情报。
魏宁反应极快,虽然眼神里还带着震惊和一丝难以置信,但他立刻领会了我的意图,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甚至带着点男人之间才懂的、混杂着敬佩和“您可真行”的复杂意味,悄悄对我竖了个大拇指,然后立刻转身对特警吩咐:“快!按市长指示办!保护好这位林女士!”

然而,苏晚的怒火显然不是几句话就能轻易浇灭的。她看着林薇那副依偎在我怀里、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起义人士?我看是狐狸精!”

她怒极攻心,猛地将手中的冲锋枪往地上一摔,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竟要冲上来对林薇动手!“我打死你这个……”

我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拉住暴怒的苏晚,用身体隔开她和林薇,同时对魏宁厉声喝道:“魏宁!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人带走!执行命令!”

魏宁不敢再耽搁,连忙示意两名女特警上前,半搀扶半保护地将还在啜泣、惊魂未定的林薇迅速带离了这是非之地。

休息室里,只剩下我,和如同被激怒的雌豹般、用力挣扎、眼神冰冷地瞪着我的苏晚。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未散的危机感,以及一种更加复杂难言的情感风暴。我知道,眼前的麻烦,或许比刚才持枪的林薇,更加难以应付。

我试图拽住苏晚的胳膊,但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愤怒让她像一头失控的小豹子,拼命想要挣脱我去追打已经被带离的林薇。

“苏晚!你冷静点!别做傻事!”

我不得不提高音量,对着她近乎失控的背影大吼,试图用声音震醒她,“清醒一点!看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这声大吼,如同往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瞬间让苏晚的愤怒炸开了锅!

她猛地转过身,原本精致白皙的脸庞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涨得通红,那双总是带着聪慧和些许清冷的眼眸此刻瞪得滚圆,里面燃烧着被冒犯的火焰和难以置信的委屈!

“苏维民!你居然敢吼我?!”

她尖声反驳,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颤音,“你为了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吼我?!亏我还冒着危险,心急火燎地跑来救你!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知道硬碰硬只会让事情更糟。我连忙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自己的情绪,语气迅速缓和下来,试图跟她讲道理:

“苏晚同志!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双手按住她依旧紧绷的肩膀,目光恳切地直视着她的眼睛,“那个林薇,她非常重要!她是恐怖组织内部起义过来的人,掌握着关键情报!那个躲在城南的杰克,还有他们背后的网络,都必须尽快挖出来!这关系到能不能把这次袭击事件的残余势力连根拔起,关系到临江未来的安全!你明白吗?她现在是我们最重要的线索和保护对象!”

我试图用大局和职责来说服她,强调林薇的“价值”和“重要性”。

然而,陷入嫉妒和愤怒中的女人,尤其是苏晚这样骄傲又固执的,根本听不进这些“大道理”。

她猛地用力甩开我的手,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像个闹别扭的小女孩一样用力跺脚,连珠炮似的喊道: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她放下手,指着我的鼻子,眼圈竟然微微发红,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大的委屈:

“什么重要线索!什么保护对象!我看你就是看她长得漂亮,被她迷住了!师兄!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你……你对得起……对得起……”

她“对得起”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但那双控诉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狠狠一跺脚,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要向组织举报你!举报你生活作风有问题!和来历不明的陌生女性保持不正当关系!在这么危急的时刻还……还不知廉耻!”
说完,她转身就要往外冲,似乎真的要去找纪委的领导。

我一看这还得了?!这要是让她真闹起来,不仅我个人的声誉会受影响,更会打草惊蛇,严重影响对杰克及其背后组织的抓捕行动!林薇这个刚刚投降的“惊弓之鸟”也很可能因此再次缩回去,甚至被灭口!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个箭步上前,从后面猛地将她拦腰抱住!

“苏晚!你给我站住!” 我几乎是贴在她耳边低吼,手臂用力,不让她挣脱,“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这是儿戏吗?!这是关乎无数人性命和安全的大事!”

我的手臂紧紧箍着她,能感受到她身体因愤怒而剧烈的颤抖。她的挣扎渐渐弱了下来,不是因为顺从,而是因为一种混合着伤心、失望和无力感的疲惫。

休息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和复杂。我知道,单纯的解释和命令已经无法平息她的情绪,必须用更直接、或许也更冒险的方式,让她暂时冷静下来,至少……不能让她现在去“举报”我。

我稍微放松了手臂的力道,但依然没有放开她,将下巴轻轻抵在她散发着清香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或许是真实的无奈:
“苏晚……别闹了。算我……求你了,行吗?”

苏晚依旧背对着我,肩膀微微起伏,显然怒气未消。我那句带着半开玩笑性质的“代表组织”非但没起作用,反而像是火上浇油。

她猛地转过身,漂亮的杏眼里噙着委屈又愤怒的泪花,赌气似的喊道:“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我看着她这副难得的孩子气模样,与平时干练沉稳的秘书形象判若两人,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更多的是头疼。我板起脸,试图用更严肃的态度压住场面:

“苏晚同志!我现在以临江市委常委、副市长的身份,要求你立刻恢复工作状态!个人情绪不能影响……”

话还没说完,苏晚就像只被彻底激怒的猫咪,猛地抬起脚,用她那穿着硬底皮鞋的脚后跟,狠狠地、精准地踩在了我的脚背上!

“嗷——!”

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从脚趾窜上天灵盖,我痛呼一声,差点当场跳起来,身体一个趔趄,扶着旁边的桌子才勉强站稳,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这丫头,下脚真狠!

苏晚看着我龇牙咧嘴的惨状,不但没解气,反而更生气了,她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大的不忿:

“组织!组织还要求党员干部洁身自好呢!苏市长你个人作风有问题,和不明身份的女人拉拉扯扯,你……你就不配用组织的名义批评我!”

我疼得倒吸凉气,一时语塞,面对她这“有理有据”的指责,竟不知该如何反驳。这都哪跟哪啊!

就在这尴尬又疼痛的时刻,我口袋里的保密电话如同救命稻草般响了起来。我忍着脚痛,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苏烈钧将军”!

我连忙对着还在气鼓鼓的苏晚做了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说:“是你伯父!苏将军的电话!”

听到是自家伯父,苏晚虽然还是一脸不情愿,但总算暂时收敛了脾气,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抱着胳膊气鼓鼓地站到一边,耳朵却明显竖了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将军同志,我是苏维民。”

电话那头传来苏烈钧沉稳却带着一丝急切的声音:“维民啊,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安全了吗?见到我家那疯丫头没有?她没给你添乱吧?”

我瞥了一眼竖着耳朵的苏晚,回答道:“将军,我没事,很安全。苏晚……她也在这里,我们刚汇合。” 我刻意省略了“汇合”后的混乱场面。

“安全就好!”

苏将军语气稍缓,但随即又凝重起来,“有个麻烦事,我们和武警、公安联合搜捕了这么久,那个叫‘杰克’的头目,还有他可能的几个同伙,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城南那片区域都快翻遍了,也没找到!这帮地老鼠,藏得太深了!现在需要你们临江市公安局更深入地配合,发动基层力量,进行地毯式……”

“不麻烦,将军!”

我立刻打断他,语气肯定,“我知道他们可能躲藏的具体位置!”

“什么?你知道?!” 苏将军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讶,“你怎么会知道?情报来源可靠吗?”

我正准备解释,一旁早就按捺不住的苏晚突然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抢过了我的手机,对着话筒就气呼呼地大声说道:

“二伯!他怎么知道的?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狐狸精告诉他的!刚才他还和那个狐狸精抱在一起呢!”

“!!!”

电话那头的苏烈钧将军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状”和“狐狸精”这个词给搞懵了,停顿了两秒,才带着疑惑和一丝不悦地问道:“晚晚?你说什么狐狸精?怎么回事?不要胡闹,影响维民同志工作!”

苏晚听着伯父略带责备的语气,更是委屈,对着电话喊道:“我没胡闹!二伯你偏心!他就是……”

我不能再让她说下去了,赶紧把手机抢了回来,对着话筒快速而清晰地说道:“将军!别听小苏瞎说!情报来源是刚刚阵前起义的对方内部人员,名字叫林薇,她提供了杰克在城南老区一个出租屋的具体地址!我认为可信度很高!请立刻派人,重点搜查地址周边几个街区,进行严密布控!那几个白种外国人特征明显,在居民区里不容易隐藏,只要包围圈够严密,他们插翅难飞!”

我一口气将林薇提供的地址报了过去。
电话那头的苏烈钧将军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快速消化和判断这突如其来的关键情报。随即,他果断的声音传来:“好!地址我记下了!我立刻调动人手,按你说的办!维民,你稳住局面,那个……咳咳,起义人员,保护好!回头再细说!”

电话被匆匆挂断,显然是去部署抓捕行动了。

我松了口气,收起电话,看向一旁因为“告状”未遂而更加气鼓鼓的苏晚,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反恐行动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而我这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闹起了天大的脾气。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敲响,随即魏宁带着两名身着高级警官制服、神情干练的女警员走了进来。他眼神里还带着未散的紧张,目光快速在我和苏晚之间扫过,显然是被刚才的动静惊动,怕我出什么意外,特意带人过来看看情况。

“市长,苏秘书,你们没事吧?” 魏宁小心翼翼地问道,试图缓和屋内明显不对劲的气氛。

我心中一动,正好借这个机会。我招手让魏宁走近一些,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清的音量快速吩咐道:“魏局,找个机会,制造点‘疏忽’,让林薇‘逃掉’。”

魏宁闻言,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困惑,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虽然压低了,但那份诧异却掩饰不住:“市……市长?您……您不会是真喜欢上那个……那个狐狸精了吧?”

他这话一出,仿佛在本就微妙的空气中又扔进了一颗火星!

站在一旁的苏晚虽然没完全听清,但“狐狸精”三个字和魏宁那副“我懂”的表情,就像两根针狠狠扎在了她的神经上!她猛地转过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瞬间燃起更盛的怒火,死死地钉在我脸上,贝齿紧咬着下唇,一副“你敢承认试试看”的赌气模样,站在那里像一座即将喷发的小火山,看得我后背直发毛。

我简直要被魏宁这不过脑子的问话气死,一阵无语,忍不住用手点了点他的胸口,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的严厉:

“魏宁!你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引蛇出洞!懂不懂什么叫引蛇出洞?!”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确保没有外人,才更低声地解释道:

“你真以为我会幼稚到相信那女人就因为被我‘深情’地抱了一下,说了几句好话,就真的对我死心塌地、弃暗投明了?!她能在那种组织里混,演技和心理素质绝非等闲!刚才的崩溃和投降,谁知道是不是她急中生智,想出来的金蝉脱壳之计?!”

我目光锐利地看着魏宁:

“我们现在把她看得死死的,她背后的组织就会像受惊的蛇一样缩回去,那个杰克就更难抓了!只有让她觉得有机会逃出去,或者有机会向外传递消息,我们才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老巢,把他们一网打尽!明白了吗?!”

魏宁这才恍然大悟,脸上露出羞愧和敬佩交织的神色,连连点头:“明白了!市长!是我愚钝!我这就去安排,保证做得像意外!”
然而,我这番从战术角度出发的冷静分析,听在正处于极度情绪化中的苏晚耳中,却完全变了味。她根本不会去思考什么“引蛇出洞”,什么“战术需要”,她只听出了我对林薇的“不信任”和“利用”,但这反而更让她觉得我和林薇之间有种她无法介入的“特殊联系”和“默契”,这让她更加不爽!

看着她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我知道不能再让她留在这里干扰计划和自身安全了。我深吸一口气,转向魏宁,语气变得不容置疑,带着命令的口吻:

“魏局长,现在是特殊时期,苏秘书的情绪不太稳定,我担心她的安全。现在,我命令你,立刻安排可靠人手,‘保护’好苏秘书,暂时……限制她的人身自由,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离开指定区域,也不许她接触任何通讯设备!这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也是为了保证行动顺利!”

这话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导火索!

苏晚彻底气炸了!她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指着我怒骂道:

“苏维民!你胡闹!你无耻!你为了那个狐狸精,居然要软禁我?!你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要告诉我伯父!我要向省委举报你滥用职权!你混蛋!!”

她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魏宁看着这场面,头皮发麻,但军令如山,他只能硬着头皮,对那两名女警使了个眼色,两人上前,尽量客气但态度坚决地“请”苏晚离开。

“苏秘书,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这也是为了您的安全……

苏晚挣扎着,怒骂声渐渐远去。休息室里,终于暂时恢复了平静,只留下我,脚上的疼痛和心头的疲惫一同袭来。我知道,这下算是把苏晚彻底得罪狠了,但为了大局,为了揪出深藏的敌人,有些代价,必须付出。只希望,事后能有机会……跟她解释清楚吧。

看着苏晚被两名女警“护送”离开时那充满愤怒和委屈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我揉了揉依旧隐隐作痛的脚背,心中五味杂陈。刚想喘口气,口袋里的保密电话再次执着地震动起来。不用看我也知道,肯定是苏烈钧将军。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接通了电话:“苏将军。”

“维民,” 苏将军的声音传来,比之前更加凝重,带着一丝金属般的冷硬,“我们军情系统的同志,刚刚破译并交叉验证了部分紧急截获的通讯碎片,有了重大发现。”

我的心立刻提了起来:“请讲。”

“初步判断,这次针对华民集团的袭击,并非单纯的雇佣兵行动。它是一个活跃在中亚地区的着名跨国恐怖组织‘灰烬重生’,与M国某情报机构下属一个行动部门合作的产物!他们各取所需,恐怖分子要技术和资金,M国那边要的是技术和地缘政治上的搅局。”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森寒:“负责现场指挥的,有两人确认。一个就是你提到的杰克,代号‘开膛手’(Jack the Ripper),心狠手辣,擅长破坏和审讯。但真正负责整个行动策划和指挥的,是另一个,名字未知,极其神秘,代号……‘人妖’(Ladyboy)。”

“人……人妖?”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这代号也太……别致了。怎么会有人给自己起这种代号?是某种恶趣味还是另有深意?尽管形势严峻,这个突兀的代号还是让我感到一丝荒诞。但我迅速压下了这不合时宜的情绪,现在不是纠结代号的时候。

“代号确实古怪,但绝不能轻视。” 苏将军似乎猜到了我的反应,严肃地补充道,“能用这种代号并且担任总指挥,说明此人要么极度自信于自身能力,要么性格乖张难以捉摸,无论哪种,都是极其危险的对手。”

“我明白。” 我沉声应道,将“人妖”这个代号牢牢刻在脑海里。

接着,我主动向苏将军汇报了刚才发生的“意外”以及我的处置决定:“将军,还有件事需要向您汇报。关于苏晚……我刚才下令,让魏宁暂时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显然这个消息也让苏烈钧有些意外。我连忙解释道:“将军,请您理解。小苏她……因为林薇的事情,情绪非常激动,几乎失控。我担心她在这种状态下,不仅自身安全可能受到威胁,更可能会打草惊蛇,严重影响我们接下来的‘引蛇出洞’计划。所以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我向您保证,这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行动一结束,确认安全后,我立刻亲自去向她道歉,恢复她的自由。”

电话那头传来苏将军一声无奈的叹息,带着几分对自家侄女性格的了解:“唉……这丫头,从小被她爹惯坏了,脾气一上来谁都拦不住。维民,你做得对,特殊时期,不能由着她性子胡来。你的处置……我理解,也支持。”

但他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提醒,甚至有点像是经验之谈:“不过,维民啊,我可提醒你,我那侄女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既然下了令,就得多派几个得力可靠的人看着她!最好是身手好、脑子活、还得耐得住她磨的!千万别低估了她想办法溜出来的本事!要是让她跑出来搅了局,或者出了什么意外,别说你,我都没法跟她爹交代!”

我听得一阵汗颜,连忙应承:“是!将军放心!我这就亲自交代魏宁,一定加派双倍人手,确保万无一失!”

挂断电话,我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外有神秘莫测的“人妖”和“开膛手”虎视眈眈,内有情绪失控的苏晚需要安抚和“看管”,还要小心翼翼地操控林薇这条线去“引蛇”……这盘棋,真是越来越复杂了。但无论如何,戏已经开场,就必须唱下去。我定了定神,拿起内部电话,准备给魏宁再做一番更“周密”的布置。

一小时后,我独自驾车来到了市公安局指挥中心大楼下。夜色深沉,大楼灯火通明,戒备比平时森严了数倍。魏宁早已在门口焦急地等候,一见我下车,立刻快步迎了上来,脸色凝重地带来了两个“意料之中”却又让人头疼的消息。

“市长,两个情况。”魏宁语速很快,带着汇报工作式的简洁,“第一,按照您的指示,我们制造了看守上的‘疏忽’,林薇在十五分钟前,利用消防通道成功‘逃脱’,目前情报部门和武警的跟踪小组已经咬上她了,正在实时汇报位置。”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更无奈甚至有些后怕的表情:“第二……苏秘书她……她打晕了负责看守她的两名女警,夺走了其中一人的配枪和证件,也……也不见了。”

我听了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无语问苍天。苏晚这丫头,真是被她伯父说中了,简直无法无天!但现在根本没时间去管她,找到“杰克”和“人妖”,摧毁这个潜伏的威胁才是当务之急。

“先不管她!林薇那边是重点!”我果断下令,眼神锐利,“通知武警和参与行动的军队同志,跟紧林薇,但不要打草惊蛇。一旦她与杰克或者其同伙接触,确认目标位置,立即收网,以雷霆手段消灭,绝不放走一个!”

“是!”魏宁立正应答。

“另外,”我话锋一转,目光沉静地看向魏宁,“我们需要一个诱饵,一个足够分量的诱饵,把他们彻底引出来。”

说着,我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在魏宁疑惑的目光中,直接拨通了他的私人号码。

魏宁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脸懵逼地拿出来看着屏幕上的我的名字,又抬头看看近在咫尺的我,完全不明白我要干什么。

我对他做了一个“安静”和“配合”的手势,然后对着已经接通的手机,用一种清晰、冷静但又带着一丝刻意压低的郑重语气说道: “魏局长,是我,苏维民。情况紧急,长话短说。华民集团的那批核心金属样品,必须立刻、绝对安全地护送到长沙国防科技大学,交给那边的国家重点实验室。这件事关乎重大,不容有失。” 我刻意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人选,然后继续说道: “我决定亲自押运!请你立刻安排两名绝对可靠、身手过硬的同志,跟我一起出发。车辆和路线由你负责规划,要快!”

电话那头,魏宁先是愣了两秒,随即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钦佩和了然的神色。他立刻对着手机,用同样严肃认真的口吻回应道:“明白!苏市长!请您放心!我立刻挑选最得力的干员,安排最稳妥的车辆和路线,确保您和样品万无一失!我们在市局车库汇合!”

这就是聪明人之间的对话,无需多言。我挂断电话,和魏宁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几分钟后,我和魏宁坐进了一辆看似普通、实则经过防弹改装的警用轿车后座。一名穿着警服、神情精干的司机(也是挑选出的特警队员)负责驾驶。我们这辆“诱饵”车,缓缓驶出了市公安局大院,融入了凌晨稀疏的车流,朝着通往省城长沙的高速公路方向驶去。

我故意没有关闭手机,甚至让它保持着较好的信号状态。我知道,我们的行踪,我们这个“护送核心样品”的“绝密任务”,会通过我们自己的渠道,“恰到好处”地泄露出去。

几乎在我们出发的同时,这条“重要情报”就已经被“有心”的同志,迅速报给了坐镇临时指挥所的苏烈钧中将和武警总队的上官烈阳将军。

一时间,无形的天罗地网悄然撒下。

在我们行驶路线的前后左右,不同高度、不同型号的军用无人机如同无声的幽灵,在夜空中盘旋,光学和红外传感器牢牢锁定着我们的车辆以及周边数公里范围内的任何风吹草动。更远处的关键路口和制高点上,来自武警机动总队的精锐特战队员,已经携带着狙击步枪、反器材武器和各种观测设备悄然就位,如同蛰伏的猎豹,随时准备扑出。数支乘坐装甲突击车的快速反应分队,也在预定的区域内待命,引擎低吼,只等一声令下。

车内,气氛压抑而紧张。魏宁不时通过加密对讲机与指挥中心和其他单位进行着简短的确认。我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但全身的感官都处于高度警觉状态,耳朵捕捉着车窗外的任何异响,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放在腿上的手枪枪套。

我知道,这是一场豪赌。我在赌对方对这批“样品”的渴望程度,赌他们会在我们到达相对偏僻的高速路段时动手,赌我们布下的重兵能够在他们露头的瞬间将其彻底碾碎。

警车在空旷的高速公路上疾驰,车灯划破浓稠的黑暗。车窗外,是寂静的田野和模糊的山峦轮廓,而在这片寂静之下,杀机正在无声地汇聚。诱饵已经抛出,就看鱼儿,什么时候咬钩了。

警车在夜色笼罩的高速公路上平稳疾驰,车内一片寂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轮胎摩擦路面的沙沙声。窗外,偶尔掠过的路灯在车内投下飞快移动的光斑,映得我和魏宁的脸忽明忽暗。

魏宁紧皱着眉头,显然还在为内部泄密的问题困扰。他侧过头,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眼我放在储物格里的手机,然后转向我,没有说话,而是抬起手,用极其标准且隐蔽的战术手语,快速而清晰地向我传递信息:

「监听。谁?权限很高。设备级别,非民用。」

他的手指动作精准而稳定,眼神中充满了疑问和凝重。能如此精准地监控一位实权市长的加密通讯线路,这绝非普通势力能做到,必然涉及内部高层级的权限滥用或技术漏洞。

看着魏宁的手语,我靠在椅背上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内心深处,那个我一直不愿面对、却又无法忽视的答案,如同毒蛇般再次抬起头颅。

我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冰冷的了然和压抑到极致的愤怒。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同样抬起手,用略显生疏但足够清晰的手语回应。我的手指在空中划过,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

「内部。权限。配偶。」

我没有说出名字,但“配偶”这两个字,已经足以让魏宁瞬间明白了一切!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几乎要脱口而出,但最终还是强行忍住,只是用口型无声地确认:「江…曼…殊?!」

我面无表情,但紧抿的嘴角和微微抽动的眼角肌肉,泄露了我内心的滔天巨浪。我轻轻点了点头,确认了他的猜测。

(内心独白):除了她,还能有谁?!江曼殊!我的“好妻子”!只有她,有这个便利条件,能长期、近距离地接触我的个人物品,包括手机!也只有她,或者她背后可能牵扯的势力,有这个动机和能力,动用如此高级别的监听手段!这个疯女人!她到底想干什么?!仅仅是为了报复我,还是她本身就早已深陷某个漩涡之中,甚至……这次针对华民集团的袭击,她也扮演了某种不光彩的角色?!那本《典雅华夏》杂志的羞辱,难道仅仅是个开始?!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天灵盖。如果连我最亲近(法律意义上)的人都不可信,都被渗透、被利用,或者本身就心怀叵测,那这潭水,到底有多深?多脏?!

魏宁显然也被这个答案震撼得不轻,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以及更加警惕地扫视四周的眼神。他再次用手语询问:

「如何处理?清除设备?反向追踪?」

我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现在清除设备只会打草惊蛇。既然知道了源头,或许……可以将计就计。

我用手语回复:「静观。将计就计。饵已放出。」

魏宁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重重点头,表示配合。他不再纠结于监听本身,而是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车外的环境警戒上。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但气氛却比之前更加凝重。信任的基石已然崩塌,前路看似是通往长沙的高速公路,实则每一步都可能踏入了由身边最“亲密”的人参与布设的陷阱。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贴主:卓天212于2025_10_07 5:10:33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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