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份额，恶魔的所得】(完)译:sunson

中文名：天使的份额，恶魔的所得

日文名：天使の分け前、悪魔の取り分

译者：sunson

原文地址：https://w.atwiki.jp/i_am_a_yandere/pages/2182.html

简介：

其实还算有点不温馨的故事，硬要说是病娇也可以，不过扩展开来，其实还是很有搞头的。

第1话

「不可以靠近那座仓库，那里有恶魔。」

明明爷爷这么警告我，我却还是靠近了，这是为什么呢？

而且，还擅自打开门，走进里面，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很闲吗？

因为探险心受到刺激吗？

还是因为……很寂寞吗？

我打开嘎嘎作响的门，在充满酒臭味的仓库里，

不知为何，我遇见了一个女孩子。

她的头发是蜂蜜色，

眼睛是盛夏天空般的蓝色，

她的模样，可爱到让人无法相信是现实。。

「你这家伙是谁？谁允许你站在我面前？」

声音也很可爱。

——虽然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总之，我明白对方是在说我的坏话，于是试着反击。

「你才是，大人都说不可以进来仓库了，你没听到吗？」

怎么样，哑口无言了吧。

可是眼前的女孩却露出一脸不在乎的表情……不，是露出微笑的表情对我说：

「那你就去跟大人说吧？『我在仓库里看到女孩子了，那家伙是坏人。』……这样。」

这次换我哑口无言了。

要是我这么说，不就等于我偷偷跑进仓库的事曝光了吗！

不过我并不慌张，因为我很冷静。福尔摩斯也不慌张，哼哼。

「那我们互不相欠，我不会说出去，你也不要说出去。」

「……啊？」

这家伙是怎样，这么不爽吗？

还是我的说法不对？

那这样如何！

「就是说，跟我一起玩吧，怎么样？」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

她又说了更奇怪的话，真不甘心。

不过我这个独当一面的谈判专家不会因为这种事就放弃。微笑。」

「现在的话，还可以拿到我妈妈做的巧克力哦？」

「……不，所以说……」

在她开口之前，快点把话接下去！不够的话就靠气势！

「而且我也带了玩具来，就送给你吧。」

「……我说啊。」

「而且我还带了最有趣的笑话来哦！你看，你不是也想跟我一起玩了吗？」

我瞄了她一眼，她正呆呆地站在那里。

怎么回事，我突然觉得好悲惨，好想哭。

「……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不知为何边哭边笑了起来，想哭的人是我才对啊。

「……有什么好笑的？」

「呵呵……你这家伙……不对，你实在太拼命了，所以……」

她的笑容虽然非常美丽，但说的话却非常悲惨。

我的内心受到相当大的伤害……我觉得。

「不过呢，看在你的努力份上，我就特别允许你跟我一起玩吧。」

太、太好了！交到朋友了！

「那，就请多指教咯！……呃，呃……」

咦？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她稍微抱胸思考了一下，然后干脆地说：

「随你高兴。」

我很少看到像她这样的女生……

该怎么称呼她才好呢……唔……

我突然灵光一闪。

昨天不是才读过那个故事吗？

「……爱丽丝，你是爱丽丝。」

「爱丽丝？嗯，这命名品味还不错。」

太好了，她似乎也很喜欢。

我露出事先练习过的，对朋友露出的灿烂笑容，向她要求：

「请多指教咯！爱丽丝！」

「嗯，请多指教。」

——就这样，我得到了第一个朋友。

从那天起，我偷偷地溜进仓库好几次。

不知为何，她……爱丽丝总是在那里。

我跟爱丽丝玩捉迷藏，

听爱丽丝说她知道的古老故事，

我告诉她我珍藏的故事，告诉她每天发生的事，告诉她将来的梦想。

……后半段只有我说就是了。

有一天，我突然对仓库感到好奇，结果被爱丽丝骂了。

「小孩子不可以碰，等你长大一点再说。」

我不情愿地离开仓库，爱丽丝告诉我有趣的故事。

「你知道天使的份额吗？

在制作葡萄酒、白兰地、威士忌时，酒会稍微减少一点。

这是天使帮忙制作酒的代价，所以会拿走一些酒。」

爱丽丝竖起手指，开始说起知识。唔唔唔。

「恶魔没有份吗？」

唔，我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不过，爱丽丝却露出惊讶的表情！

「恶魔……恶魔……吗……」她念念有词，低下头。

这下糟了！让朋友失望是男人的大忌！

「啊，恶魔也能拿到好东西！」

又、又答得不好了。是说，爱丽丝也抬起头吧！

……我这么想，爱丽丝却猛然转向我。有点可怕。

「喂，如果吾是恶魔……你会怎么做？」

「没什么。比起这个，快想点办法吧！」

爱丽丝的眼神没有光彩，超可怕的。

「认真回答我。

如果吾是恶魔，你会怎么做？

会哭着逃走吗？会求饶吗？

还是会要求什么？会缔结契约吗？

会打倒我吗？想杀恶魔，获得名声吗？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你想把我怎么样？」

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不过，如果问我想把爱丽丝怎么样，那答案只有一个。

「我想和爱丽丝一起玩，这样不行吗？」

「……！！！」

爱丽丝露出非常惊讶的表情。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爱丽丝不是已经和我一起玩了吗？

朋友不是这样就能破坏的东西！」

……爸爸是这么说的，我也这么想。

爱丽丝叹了口气，不知为何笑了出来。

「……呜……啊哈哈哈哈！你真的很好玩！

我竟然为了这种事烦恼，好像笨蛋一样……谢谢你……」

爱丽丝终于恢复笑容……太好了。

不过，爱丽丝这次又露出懊悔的表情。为什么？

「你给了我很多东西，我却无法给你什么……

如果我是天使……如果我能做『天使的分配』……

抱歉……」

啊，她是指之前我送的巧克力吧。

那个很好吃，我也能理解她想回礼的心情。嗯嗯。

「朋友是不求回报的！」

虽然这是爸爸说的，不过我也大致同意。

巧克力就有点太超过了。

「……是这样……吗……不对，就是这样！

没错，我和你是朋友！」

「没错！那我们去看星星吧！」

「好！去看星星吧！」

那天爱丽丝一直唱着花之歌，嘴里一直念着朋友、朋友。

和爱丽丝成为朋友过了三个月。

自从爱丽丝害怕之后，她就经常坐在我旁边。

我也是个男生，有女生坐在身边会害羞。

所以，我试着稍微拉开距离。

结果她露出快哭的表情，真伤脑筋。

然后，当我带她喜欢的书来时，发生了一件有点吓人的事。

我们两个人一起看我带来的书，突然看到爱丽丝的脖子上戴着项圈。

黑色的皮带，垂着玫瑰念珠的项圈……我都没发现。

「爱丽丝，你脖子上戴着项圈吗？」

「啊……啊啊，与其说戴着，不如说是被戴上……」

被戴上？什么意思？

「为什么被戴上？」

「这、这是那个……啊……」

爱丽丝支支吾吾，最后像是下定决心般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啊啊真是的！因为是朋友，所以我不会有所隐瞒！」

她刚刚好像在隐瞒什么，希望不是昨天看到我拿绿色的信筒。

「这是……封印。」

封印？我从来没听过。

「之前说过吧……我是恶魔。

这是某个圣职者施加的封印术具。

只要这个项圈没解开，我就无法离开这个仓库。

无法行使力量，什么也做不了。

……要是没有这个……可恶……」

所以才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呃，呃，也就是说……你想解开项圈？」

「对，只要没有这个可恶的项圈……！」

真是可惜，因为……

「很适合你啊……」

「………咦？」

爱丽丝满脸通红，好像西红柿一样。

「如果爱丽丝有困难，我会帮忙！解开那个项圈吧！」

我下定决心站起身，爱丽丝却慌张起来。

「啊，不、不是啦，因为施术者以外的人拿掉的话，会把诅咒施加在拿掉的人身上，

所、所以不用勉强拿掉也没关系，

那……那个……如果你喜欢的话……就保持那样也没关系……」

嗯，我听不太懂。

拔掉！

我把手放在爱丽丝的脖子上，爱丽丝就满脸通红，

发出「哈呜」或「呼啊」之类，

感觉非常舒服的声音。

我也跟着脸红起来，不过因为项圈是皮带式的，所以马上就能解开。

——我最初看到的是，鲜红的闪光。

剧烈地摇晃着。

耀眼到看不见眼前。

到处都传来尖锐的破碎声。

我已经搞不清楚什么是什么了。在天旋地转之后，

我像巨人回旋摔一样摔到某个地方。

眼睛睁开后，蓝色的眼睛正盯着我。

眼睛里积满了泪水。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再醒来了……」

我望向窗外，朝阳即将升起。这下子可不得了。

「爱丽丝，你还好吗？」

「啊啊啊……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爱丽丝紧紧抱住我，味道好香。

突然，我的手摸到了一个东西。

我摊开手掌一看，原来是我抓着爱丽丝脖子上的颈环。

我好不容易才把紧抱着我的爱丽丝拉开，问她：

「那道光是什么？」

「……那是封印解开的证明。我现在充满了力量。」

爱丽丝小姐似乎很兴奋。

「先别说这个了，你的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哪里痛？或是觉得不舒服？」

她这次一脸紧张地摇晃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好痛。

「我没事！我反而觉得睡饱了！」

爱丽丝小姐这次似乎松了口气。女孩子真可怕。

我呆呆地望着爱丽丝，她满脸通红地站了起来。

「我、我真的非常感谢你。没想到你竟然能解开我的封印。

所以，我愿意实现你一个愿望。

不管什么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

你想要力量吗？那我就给你。

还是你想要钱？

还是你想要永远的生命？

……什么都可以，我会实现你的愿望……终于……」

我的愿望……唔唔……

我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不过，如果爱丽丝能帮我实现愿望，那我就说吧。

「那，你就一直当我的朋友吧。」

爱丽丝又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怎么，你不想跟我当朋友吗……啧……

「你不想成为名留青史的英雄吗？

不想成为到死都不愁没钱的大富翁吗？

你不想活到世界末日吗……？」

英、英雄……我有点心动。

可是男人一旦决定就不会改变，因为我是男人。

「我、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的声音有点颤抖，没办法，因为是英雄嘛。

「真……真的……真的……吗……？」

爱丽丝的眼睛浮出泪水……好可爱。

「男人说话算话！」

「呜……啊……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爱丽丝抱住我大哭，让女孩子哭可是我一生的污点……

我陪爱丽丝待到她满意为止。

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我告诉他们我要回去吃饭了。

「那么爱丽丝，我去吃早餐了。」

「嗯，你去吧……你还会……半夜来吗？」

爱丽丝的语气听起来格外虚弱，到底是怎么了？

「那当然咯，爱丽丝。我们是朋友嘛。」

「对！我跟你永远都是朋友！」

啊，这么说来，我得告诉爱丽丝才行。毕竟我们是朋友。

「爱丽丝，女孩子不能用吾自称，一般都用我。」

「这、这样啊！下次开始就这么做吧！

所、所以今晚也一起玩吧！绝对要来哦！」

……她果然还是有点畏畏缩缩的。为什么？

「……那，晚上见咯？」

我向爱丽丝挥挥手，决定先去吃饭和享受第二次。

所以——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

我……爱丽丝……

他的……朋友……

呵呵……好想快点见到他……」

我无法听见她的自言自语。

第2话

爱丽丝变得怪怪的之后，过了一个月。

现在她的手腕上戴着我做的手镯。

因为那条项圈实在太适合她，所以拿下来之后，我试着用玫瑰念珠做了一个手镯。

从那之后，爱丽丝就一直看着那个手镯，露出微笑。

……那天，爱丽丝也一直看着那个手镯。

「呵呵……呵呵呵……」

我看着她不知道第几次的自言自语。

虽然我这个做手镯的人说这种话有点奇怪，但那条项圈实在对爱丽丝做了太多坏事。

老实说，我有点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喜欢那条项圈。

话说回来，爱丽丝带着那个没问题吗？

「呐，爱丽丝……」

「嗯嗯？要玩什么游戏吗？」

她对我露出灿烂的笑容。虽然很可爱……但脸红红的。

「那个，那个啊！那个玫瑰念珠，带着没问题吗？」

爱丽丝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好像随时都会晕倒……

「你……你是要我拿掉这个手镯吗……？

我……我配不上这个礼物……吗？

……求求你，不要从我身上拿走这个……

这是……这是你送给我的重要礼物……」

咦，为什么她会往那个方向想？

「不是啦！那个蔷薇念珠原本就是不好的东西吧？

……我只是不希望爱丽丝有什么万一。」

我真是肤浅啊……明明只要买个普通的礼物送她就好了。

「原……原来只是这样啊……你不用在意。

封印已经消失了，只要不重新施加新的封印，

这就只是个饰品，没有任何不好的影响。

……不对，这个手镯是特别的。

毕竟……是……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啊！」

爱丽丝小姐，你的脸好红啊。

爱丽丝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我也送你个礼物……」之类的话。

我的肚子对西北风这道菜感到非常不满。

现在是傍晚，差不多是晚餐时间了。

「爱丽丝，我去吃晚餐。」

我没听说。而且她的脸还是红通通的。是太长吗？

我敲敲她的头，提醒她注意。

「呜呀！？怎怎怎么了！？」

吹风会让人脑袋空空，爱丽丝感冒也会吹风吗？

「喂，你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女孩子要更重视身体哦。

「我我我完全不觉得不舒服！反而比平常还要舒服！

因为现在你在我身边……！

那个，所以你再靠过来一点……」

总觉得最近跟爱丽丝沟通不了。

爱丽丝累了吗？

这时，我的脑袋里亮起灯泡。

「……爱丽丝，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吃了妈妈做的菜，爱丽丝一定会恢复精神。

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啊……咦？去、去哪里？」

爱丽丝突然开始发抖。

「呃……我家……」

话说回来，爱丽丝家在哪里呢？仔细想想，我也不知道。

算了，边吃饭边问爱丽丝吧。

我想更了解爱丽丝。

「……很可惜，我不能去。」

……咦？

我停止思考，看向爱丽丝，她露出一副咬到苦虫的表情。

难道是不想跟我一起吃饭吗？

那、那也没办法。没办法。

「抱歉，我不能离开这里。」

咦？不是已经把什么封印给解除了吗？

这跟之前说的不一样……为什么？

难道说，我被讨厌了？

……如果真的变成那样，感觉会很难受呢。心脏会跳出来。

「啊……不是啦！我并不是不想跟你一起去！我只是……」

爱丽丝好像在说什么。她到底在说什么呢？希望不是在说我的坏话。

哈哈哈，听不太到。回去吧。

「爱丽丝，已经够了。我要回去了。」

我打开门，发出叽叽叽的声响关上门。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早知道就不说了。没想到被拒绝是这么痛苦的事……

……回去吧。

隔天醒来，我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我只想起被爱丽丝讨厌的回忆。

就算家庭教师教我念书，

就算我穿着黄黑条纹的邮差服，送信到邮筒，

我脑中想的都是爱丽丝。

我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了，我第一个朋友。

我们还能和好吗？

她还会来我家吗？

要怎么做才能再和她说话？

……女仆说这种时候，送对方喜欢的东西最好。

但我不知道爱丽丝喜欢什么。

爱丽丝什么也不告诉我。

我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景色。

……秋天快到了，葡萄应该会运到那座城堡吧。

秋天……秋天……

对了！收集很多枫叶，送给爱丽丝！

金色的枫叶，爱丽丝一定也会喜欢！

既然决定了，就穿上外套吧。枫叶红！

……身体好重，胸口也好闷。

我忍不住咳了几声。

……嘴里都是番茄酱的味道。

我看着捂住嘴的手。今天没吃番茄酱，手却红红的。

妈妈，我的身体怪怪的。

好痛，好闷。

好闷……

我那天来到街上。

为了住院。

就这样，五年岁月过去了。

——今年秋天又到了。

窗外的绿意已经完全褪去，充满了红色与黄色的色彩。

和爱丽丝分开五年了，我的病情丝毫没有好转。

医生也试过各种药物，但全都无疾而终。

而现在，我正在准备外出。

我没有得到医院的许可，我要逃走。

上个月，我偷偷听父母和医生的对话。

我似乎无法再看见雪。

也就是说，我会在冬天来临前死去。

……开什么玩笑！

我不要死在这种医院！

我还没向爱丽丝道歉！我才不要死在这种地方！

我将红叶放进手提篮里。

虽然那时没能交给她，但现在就去吧。

虽然她可能已经不记得了……

我搭马车晃了三小时，来到以前的老家。

现在只有祖父母住在这里，但我的依靠只有这个家。

我在这里出生长大，第一次交到朋友，也全是在这里。

如果要死的话，我想死在这里。

……去跟爷爷打个招呼吧……

「是吗，你已经决定了吗……」

爷爷没有继续追问。

接下来，我跟她聊了很多以前的生活和往事。

还有，偷偷在仓库里玩的事……也道歉了。

爷爷只是笑，没有责备我。

不过，一听到仓库，我就想起一件事。

「对了，爷爷，仓库里的恶魔是什么？」

于是爷爷深深坐在椅子上，缓缓开口：

「以前，这个地区有恶魔。

有个很坏的恶魔，袭击村庄、杀人、散播疾病……

于是我们的祖先——圣骑士讨伐了恶魔，并将其封印。

封印的地点正好就是那座仓库的位置……哎，听起来就像童话故事一样。

……对了对了，恶魔的名字应该是叫「红眼」。

正如其名，她的眼睛红得像血一样。」

满眼通红？满眼通红？

爱丽丝的双眼可是碧绿色。这是怎么回事？

我被大家骗了吗？大家联合起来骗我吗？

那、那我到底该相信什么？

我曾经有过朋友吗？爱丽丝真的是我的朋友吗？

眼泪不断落下。

爷爷温柔地抚摸着我。

之后，我因为身体和心灵的疲惫而睡着了。

——啪叽，柴火爆开的声音让我醒了过来。

时间是深夜。

这个时间是和爱丽丝一起玩的时间。

我毫不犹豫地披上大衣，前往仓库。

已经无所谓了。

反正我都要死了，不管对方是说谎还是讨厌我。

如果能见到她，我只想说一句话。

「谢谢你。」

我踩着枯叶。

从书包里拿出红叶。

——就算没有人，也要把红叶放在这里。

终于，我站在仓库前。

平常总是看着的仓库，看起来比平常还要大。

我把手放在门上，嘎吱嘎吱地打开。

然后，当我投身仓库中的黑暗时，不知为何，我似乎听到了噗通的水声。

「这是……什么……」

我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仓库里到处都是血迹。

还可以看到像是抓伤的痕迹。

若要用一句话来形容这幅景象的话……

疯狂。

别说前进，连进入都让人想打退堂鼓。

然而，不知为何，我的脚擅自往前走。

仿佛早就知道目的地似的。

经过仓库的窗户附近时，月光下放着一本书。

拿起来一看，那是我的书。

那是我反复读过好几次，非常喜欢的书……

「爱丽丝梦游仙境。」

我找到了一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原本以为已经弄丢的书。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这是为了和爱丽丝一起阅读，我摘下颈圈的那一天带过来的。

或许是因为后来的玩得太过开心，让我忘了那本书的存在。

爱丽丝……

正当我想起爱丽丝时，下面传来某种声音。

是小偷吗？还是……

我缓缓走下楼梯，确认那个东西的存在。

然而，她的存在却超越了我的想象。

在楼梯下等待的是……

外表没有改变的

是爱丽丝。

第3话

——我打开楼梯下的门，发现那里是与一楼完全不同的世界。

两张椅子。

两人份的餐具。

两人份的茶具。

桌上放着一张略小的桌子，以及散发温暖光芒的油灯。

没错，简直就像是我以前喜欢的书里会出现的房间。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这幅景象的话……

松了口气。

仿佛不可思议的居民随时会开始举办茶会……就是这种气氛。

而位于世界中心的正是爱丽丝。

她坐在椅子上，面对桌子，同时拿起我送她的手镯。

她微笑着凝视着我。

我最想见的人，却让我感到最不协调。

没有改变。

她的动作、身上的氛围、外貌，全都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爱丽丝和我记忆中的她一模一样。

真的过了五年吗？

其实刚才的梦是场非常糟糕的梦，等我醒来后，发现从那天起只过了短短一天？

没错，她就是如此令人不得不这么想。

不过，看着自己的模样，就能感受到五年岁月的流逝。

身高开始长高，声音开始改变，穿的衣服也开始要更大，与其说是少年，还不如说是青年。

——我果然会死吗？

我深刻体会到时间的残酷，同时朝她走近一步。

「不准动。」

低沉、尖锐、冰冷的声音刺向我。

似曾相识，却又陌生的声音。

我看着眼前的少女。

她微笑着，凝视着我的手甲。

……怎么可能，刚才的声音是爱丽丝吗！？

爱丽丝对无法接受现实的我继续追击。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

但是，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

这里是我和他专属的世界。」

我发不出声音，身体也动弹不得。

他指的是谁？

等我的人不是我吗？

我已经不是朋友了吗……？

身体失去平衡，脚步摇摇晃晃。

下一瞬间，我的身体完全僵住。

爱丽丝并没有用什么束缚我。

只是对我释放出足以让周围看起来一片灰的杀意。

「不准再踏进我和他的世界……

我不想让这里被血弄脏，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马上。

如果你现在滚出去，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表情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变。

仿佛在眺望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物，爱丽丝微笑着看着我做的手镯。

但是，她的眼神从清澈的蓝色，变成紫色……最后变成燃烧般的红色。

我动弹不得。

好可怕。

眼前的少女，好可怕。

那毫无顾忌的杀意，上层房间的惨状，以及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残酷死亡。

然后，好悲伤。

她不把我当成朋友，只把我当成阻碍。

爱丽丝倏地站了起来。

缓缓朝我走来。

「不离开也没关系。

但是，别以为你能活着出去。

……上去吧。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想让血弄脏这个房间。」

爱丽丝站在我面前。

刚才还带着微笑的脸，一下子充满杀意。

眼睛像在燃烧般鲜红，深沉的色彩荡漾着。

是我啊，爱丽丝。你的……朋友啊……

「爱……丽丝……」

我挤出的声音细若蚊鸣，连对方能否听见都很难说。

但我的声音似乎传到了爱丽丝的耳里。

杀意消失，爱丽丝的瞳孔恢复成蓝色。

「你是……你吗……？」

爱丽丝温柔地把手放在我的脸颊上。

「爱丽丝……是我……我是爱丽丝的朋友……是我……」

眼前的爱丽丝对我露出柔和的微笑。

「原来是你啊……你长得好高哦，我还以为是别人呢。」

「……如果是别人呢？」

爱丽丝不再抚摸我的脸颊，而是牵起我的手。

「这里会封闭世界，除了你以外，很少有人能进来……

所以，我只会排除……碍事的人吧？」

我的背脊一阵发凉。

那表示除了我以外的访客，人生终点都一样会在这里结束。

我不知道她具体上会怎么做。

但终点一定都会在这里结束吧。

「今天要玩什么游戏呢？还是说，要听我讲以前的故事呢？」

爱丽丝完全不知道我的恐惧，和那时一样……

和那时一样地邀请我。

「爱丽丝，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而我却和那时的我不一样。

我开始对爱丽丝感到恐惧。

「这样啊，那我去泡茶吧。你可以先坐一下吗？」

「嗯，我知道了。」

我得……问爱丽丝才行……

「你在我身边……你在我身边……呵呵……」

不知为何，我坐在床上。

我以为是椅子，但有不能坐椅子的理由。不对，是曾经有过。

「爱丽丝，这样我很难喝茶……」

爱丽丝从旁抱着我。

「你的温暖……你的味道……你的声音……你在我身边……你在我身边……我的……」

爱丽丝磨蹭着我的身体，把脸埋进我的胸口。

刚好看不到她的表情……她现在是什么表情呢……

我维持着难以喝茶的姿势，喝完红茶，等她心情平静后，我向她搭话。

顺带一提，她依然把脸埋在我胸口。

「爱丽丝，我有事想问你。」

「嗯……什么事？」

我一开口，她就缓缓离开我，看着我的眼睛。

她的眼神有点迷濛，脸颊泛红。

「爱丽丝，你的封印还没解开吗？」

「……又说这个，封印已经解开了，我已经取回力量了。」

她露出「又来了」的表情，想再度把脸埋进我的胸口。

我抓住她的肩膀。

「之前你说过，你无法离开这里。希望你能告诉我那是什么意思。」

那时，我满脑子都是「爱丽丝讨厌我」的想法。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爱丽丝不可能毫无理由就说出那种话。

……虽然没有根据。

我看着爱丽丝的眼睛。

她的眼神和刚才截然不同，目光有些游移。

「那个……那是……我……也就是说……」

……为什么动摇了？难道，真的……

骗人的吧？爱丽丝？

「爱丽丝！我希望你回答我的问题！」

再这样下去，我会怀疑我们的友情！

不要！我还是不想怀疑！

拜托……告诉我真相……

「我……我和你签了约。」

约？什么约？你和我签了什么约？

爱丽丝颤抖着，我是不是因为太激动而抓得太用力了……

我放开手，爱丽丝双手环抱自己，开始发抖。

「你、你来到这里，和我谈话，和我一起玩。

所以我不能离开这间仓库，不能离开。

难、难道你对我拒绝你那时的事不高兴吗？

对、对不起，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我就不会轻易和你订下契约。

可是如果你愿意原谅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真的！

任何事，任何事我都愿意做……所以请你原谅我……拜托……」

爱丽丝以求救的眼神看着我，感觉像是在求我饶她一命。

冷静想想，我应该在这时停止追问。

我应该想想我的话将爱丽丝逼到何种地步。

可是我停不下来。

我不能容许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发生的事。

我不能容许我不知道的爱丽丝。

「我不记得和你订下契约！」

那时我应该什么也没要求！到底是怎么……

「骗……人……」

我猛然惊觉，看着爱丽丝。

她睁大眼睛，泪水从眼眶溢出。她的视线穿过我，凝视着虚空。

……她在哭，是我害她哭的吗？

「骗人……说那是骗人的……

你……你不是说要和我做朋友吗……

我、我相信了你的话，和你订、订了约……

为了不让这段关系改变……

为了让它能永远持续下去……

你不是骗我的吧？你不是骗我的吧？你真的希望我这么做吧？

我应该在这里吧？是这样对吧？」

难道我那句「请和我做朋友」，成了我和她的约定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轻率说出那句话的人，不就是我吗……！可恶！

「对不起……我轻率的发言，束缚了你……

而且……还一直让你孤单一人……真的……很对不起……」

「不、不对……不对……我……只要是你希望的，我死也……愿意。只要你需要我……」

「我需要你。我一直想见你……」

「我也……我也想见你！想和你在一起！一直想见你！

……呜呜……呜哇啊啊啊……」

我像那时候一样，紧紧抱着她，直到她停止哭泣。

「爱丽丝，我有东西要给你。」

我翻找自己的手提包。

「这是今年秋天第一片掉下来的枫叶。

……本来想邀你去赏枫，当作和好的契机……」

「……谢谢。你的心意就让我很高兴了……」

爱丽丝将枫叶捧在胸前，轻轻放在桌上。

枫叶看起来比我去拿的时候还要新鲜……

爱丽丝的注意力被枫叶吸引，握住我的双手。

「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吧？

像那天一样，我们一直一起玩。

我们是朋友……是朋友……」

爱丽丝没有看我的眼睛，一直看着我的手。

……怎么办，我明明是来道别的，气氛却变得很难说出口……

可是就算如此，我的死也不会消失。

狠下心来吧，我是最差劲的恶魔。

「不对，爱丽丝，我……我是来道别的。」

爱丽丝抬头瞪着我的眼睛，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滑落。

「你……你还要对我说这种话吗！？破坏我的心到底有什么乐趣！？

我开心到快死掉，悲伤到想死，这样很滑稽吗！？」

爱丽丝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我真是个畜生，真的，烂透了。

「……没错，所以我才要对你说。

我已经……不再当你的朋友了！」

爱丽丝低下头，口中念念有词。

我不理会她，继续说道：

「我接下来要到很远的地方去，不会再见到你。

今天我来这里，是为了向你道别。

你也忘了我吧，我也会……忘了你。」

哈哈哈，好想死啊，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痛苦地死去。

放着朋友不管好几年，最后还要她忘了我。

我不是人，这种人叫做什么来着？坏人吗？

「……约。」

她刚刚说什么？

「……咦？」

「我要，毁约。」

冰冷、尖锐的声音严肃地响起。

「你……你是说要跟我绝交吗？如果这样对你比较好，那我……」

「你少自作多情了，人类。」

「你……你说什么……」

爱丽丝释放出压倒性的威吓感。

我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呼吸将一切带出体外。

「我已经决定不再珍惜和你之间的关系。

我要自由自在，不再听从你的指挥。」

我看不见爱丽丝的脸，她的脸颊在发光。

……她在哭吗？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到我身边。

和你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一起看星星，一起玩捉迷藏，一起看书，

一起吹风，一起睡一会儿……

可是你却离我而去，要我忘了你。

……既然这么难过，

既然你离我而去，而我只能看着你离去，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爱丽丝甩开我的手，站在房间前。

她看着我。

她看着我，泪水在她那双宛如盛夏蓝天的碧蓝眼眸中打转。

「……我才不需要朋友！」

房间陷入一片寂静。

房里没有任何动静，只听得见爱丽丝和我的呼吸声。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眼前的少女已经不是我的朋友。

她只是个楚楚可怜的少女，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回去吧。

我从床上起身，正要离开房间时，

喀哒喀哒，喝完的红茶杯震动着。

声音逐渐变大，杯子终于掉到地上。

怎么了？怎么了？

爱丽丝没事吧？

我望向爱丽丝，脚边是一片黑暗。

爱丽丝的眼睛是红色的。

黑暗袭向爱丽丝，仿佛要把她拖进黑暗里。

我立刻朝爱丽丝伸出手。

「爱丽丝！」

还差一点就能碰到！等等我，爱丽丝！

就在手要碰到的瞬间，

随着啪的一声，手被挥开了。

……被爱丽丝。

「什么……！爱丽丝，现在……」

「别过来，快逃。」

她以冰冷的声音对我说。怎、怎么了？

「这是违反契约的惩罚。

……不过，这种事怎样都无所谓，怎样都行。

但是，如果你还想珍惜过去的朋友关系，

现在立刻离开这里，尽快远离仓库。

不然的话，我就把你……」

——说不定会吃掉。

我全力奔跑。

然而，这并不是为了守护自己和爱丽丝之间的朋友关系。

纯粹是害怕。

那已经不是爱丽丝了。

没错，那是……红眼。

我一边绊倒一边爬上楼梯，穿过摆着木桶的储藏库。

途中，剧烈的震动包围了自己。承受不住震动，周围的酒桶都溢出了酒。

即使如此，我还是继续跑，继续跑。

即使脚底打滑，他还是继续奔跑。

出口就在眼前……再一下下……就到了……！

「……可惜了，真的很可惜。」

距离门口还有几步，我的肩膀……

爱丽丝……不对，是红眼坐在上面。

第4话

快动啊……快动啊，我的脚……

我就像被定身术定住一样，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还是说，你为了让我赶上而等我？如果是这样，那我真的很高兴。」

她抚摸我的脸颊，我身体颤抖。

「好了，那么……就让我随心所欲地处置你吧。」

她这么说后，轻飘飘地站在我面前。

她正好站在门与我之间。

接着，她用手夹住我的脸，与我四目相对。

红色，无比鲜红的眼睛。

我的意识……被吸进去……

……

………

……

……

……

…

——我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刚才的房间里。

我的双手双脚无法动弹，就像被看不见的丝线绑住一样。

而红眼在我胸口上磨蹭。

「我的东西……只属于我……」

红眼像在呓语般低喃。

接着，她似乎发现我醒来，与我对上眼。

「……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瞪着红眼说。

老实说，我只能虚张声势，但只要稍微想起恐惧，

我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说过了吧？我想吃你。」

红眼用舌头舔过我的脖子。

全身窜过令人毛骨悚然的快感。

「唔……要杀就快点杀……！」

我为了挣脱红眼，像是要否定快感般摇晃身体。

「哎呀呀……别乱动啊……没教养的孩子就该……这样！」

她把尖牙刺进我舌头刚刚游走的部位。

鲜血流出，红眼喜孜孜地喝下那些血。

「嘎……！」

我停止抵抗，浑身颤抖。

「哎呀……？难道是太痛了吗？我明明……只咬了你一下。」

红眼擦去嘴边的血，露出挑逗感官的艳丽笑容。

……没错，我的确觉得痛。

然而放弃抵抗的理由并非如此。

因为远远超越疼痛的快感袭向了我。

这是什么快感……？

不过，我的心尚未屈服。

我瞪着红眼，再度开始反击。

「……爱丽丝到哪去了，红眼？」

当我称呼她为红眼时，她露出悲伤的表情。

仿佛在说「连你都这样叫我吗」。

接着她以暗藏决心的红色眼眸，看着我说：

「爱丽丝已经不在了，只要你称呼我为红眼。

爱丽丝从你身上诞生，是只属于你的存在。

你明明就是一切，却否定了一切。

所以我要抢走你，把你抢个精光。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

说完，她撕开了我的衣服。

我的肌肤暴露在外，接触到外界空气。

「这就是……你的裸体……真是太棒了……啊啊……」

她仿佛被我的裸体夺去心魂，用身体磨蹭着我裸露的上半身。

感觉红眼的甜腻香气，比刚才更强烈了……

红眼在蹂躏我的身体一段时间后——

她似乎察觉到什么，抬起头来。

她的表情从惊讶，转变为喜悦，最后是狂喜。

「……！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那个纹路，原来是受诅咒的啊！

咯咯咯……你说不会再见面，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纹、纹路？我什么也看不见……不过……

「这样正好！真是太好了！

你不用再离开这里，就待在这里吧。

我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你被任何人抢走！

所以……你就安心地成为我的东西吧……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红眼笑着将双手放在我的胸口。

下一瞬间，我的全身仿佛烙印般浮现纹路。

那纹路细微地动着，就像蛇一样。

这、这就是纹路吗！

蛇头的部分，已经到达我的心脏。

我大概知道，我的心脏已经被这家伙吞掉。

所以我才会死吗……

……！眼睛……好刺眼……

红眼被红色闪光包围。

那道闪光沿着双手，流进我的身体。

然后，像「楔」一样的纹路，接二连三地加在蛇纹上。

每当楔增加时……身体就像烧伤般疼痛！

就像要把蛇缝起来，让我动弹不得，楔不断打进我的身体。

最后，除了头部以外，全身都打满了楔。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仍未停止。

红眼放开双手。

她高举右手。

红眼笑得更开心的同时，

我的左胸被红眼贯穿。

下一瞬间，噗滋的声音，直接传进我耳里。

……我的心脏，被捏爆了！？

红眼缓缓地把手从我的左胸抽离。

我看着左胸。

——别说洞了，连伤痕都没有。

然后，从自己的深处传来心跳声。

我……没死……吗？

那么……那到底是……？

——下半身，传来尖锐的快感！

因为注意力都放在心脏上，所以没注意到。

我的裤子已经被脱掉了。

然后，我那没出息地挺立着的分身，

——被红眼舔着。

「嗯……啾……嗯……啊……」

红眼以陶醉的表情，爱怜地舔着我的分身。

「你、你在做什么……呜啊……」

红眼的舌头舔着筋，红眼的嘴巴吸着我的龟头。

「嗯……啾噜……这里很舒服吗？呵呵呵……啾……」

快感太过强烈，我的腰部颤抖着。要射了……要射了！！

「住、住手！快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嗯……唔……！嗯……咕……嗯咕……」

噗通、噗通，我射在红眼的嘴里。

然而红眼并没有松口，继续吸着我的分身。

「嗯……呼啊……你积了不少呢？

我的嘴里都是你的精液。」

红眼一边吞下溅到嘴边的精液，一边用陶醉的眼神注视着我。

我的分身明明射了那么多出来……

却依然仰天向天。

「呵呵……你还没射够吗？

虽然再做一次也可以，但我还有事想做。

……既然你这么有精神，不用口交也没关系。」

红眼如此说道，手慢慢伸进裙子里……

拿出白色的东西。

那该不会是内裤吧？

……也就是说，接下来我要做的……

「不要！住手啊红眼！我不想和朋友做那种事！」

我记得那叫作性交吧！

那是心爱的男人和女人做的事……

我和爱丽丝不是那种关系……！

「我刚才说过了，别叫我朋友。」

红眼……爱丽丝……又跨在我身上。

爱丽丝？……红眼？总觉得……越来越搞不清楚了。

「我已经……忍不住了。

我想……把你变成我的东西……」

爱丽丝像是被热气冲昏了头，用我的分身摩擦着她的重要部位。

「住手啊……爱丽丝……我们……不是朋友吗……」

视野变得模糊。我……在哭吗……

被称为爱丽丝的她，身体一颤，停止了动作。

接着她像是要编织出什么话语般，动了动嘴，然后又闭上了嘴。

然后像是要说服自己似的，对我说：

「我决定不再当你的朋友。

我想在更深的地方和你连结。

我不想再离开你……为此，我什么都愿意做……

你会讨厌我吗？

讨厌我也没关系，恨我也没关系。

这种程度的觉悟……我已经做好了！！」

下一瞬间，我的分身和她连结了。

咕啾、咕啾的声音在房间里扩散开来。

我被吞噬了。

我的分身被吸吮、揉捏、上下抽动。

在比我娇小的女孩体内。

「嗯……呼……舒服吗……？」

爱丽丝扭动腰部，我每次发出娇喘。

「我……啊！……好……呼……舒服……！」

我的分身前端偶尔会碰到什么。

每次碰到，那个东西就会吸住我，催促我射精。

「爱丽丝，不要啊……你这样……呜啊！……」

「……怎么样……？这样你受不了吗？」

爱丽丝跪在地上，腰部画圆似的扭动。

连接的部分传来滋啾滋啾的猥亵声音。

爱丽丝的蜜壶紧紧夹住我，不让我逃跑。

「啊！里……里面变大了……要、要射了吗？要射了吗？」

——被夺走了。

我的一切。

那带来无法忍耐的愉悦，融化我的脑髓，烧焦我的神经。

我想要被夺走吗？

从世界、从家里、从我身上。

不，我想要被夺走。

想和她在一起，想和她一直在一起的我。

爱丽丝深深地、用力地反复抽动。

「……呜……呜……」

我用仅剩的尊严忍耐，至少不要射精。

爱丽丝看着我，坏心眼地露出艳丽的笑容。

「……你知道吗？我虽然是恶魔……但也很像人类。」

我停止动作，蜜壶紧紧地勒住我。她说：

「所以，如果现在射出来……我可能会怀孕。」

我的分身前端被吸吮着。这……大概……是子宫……

「所以……射……」

——让我怀孕。

「呜……啊……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回过神来，我已经在爱丽丝体内射精了。

爱丽丝以陶醉的表情接受我的精子。

「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出来了！射出来了！」

爱丽丝抚摸着肚子，仿佛那里有着她心爱的东西。

「过来……过来……这边……我在这边……」

爱丽丝仿佛在引导我的精子，对肚子说话。

我看着这样的她，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她睡在我的身边。

房里已经整理干净，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然而，残留在腰际的甜美快感，比任何事物都更强烈地告诉自己这是事实。

爱丽丝睡得香甜。

我因为觉得她很可爱，而玩弄起她的头发。

我正在玩弄她那头晶莹剔透的金发时，她醒来了。

「……是你……吗？」

看来她似乎还在梦中。

「爱丽丝，不对，红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知道。虽然知道，但还是想问。

「这样啊，我玷污了你。

……没错，我喜欢你。

我爱你。现在，以前也是。」

我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蛋，迟钝，差劲透顶。

即使如此，她还是爱着这样的我。

我也喜欢她，想独占她。

我忽然注意到一件事。

现在的她，是红眼还是爱丽丝呢？

「呐，你是红眼吗？还是爱丽丝？」

「红眼也是我，爱丽丝也是我。两个都喜欢你的我。

不过，既然她愿意用名字称呼我……

我想被你用你为我取的名字称呼。

爱丽丝……是……」

原来如此，我误会得可真离谱。

可怕的红眼和我喜欢的爱丽丝，都是她的一部分。

而她，就是我喜欢的爱丽丝。

她……不对，爱丽丝抱着我，用仿佛在作梦的声音说：

「这个房间，是用你留下的书所做出来的。

为了让你能永远和我在一起。」

我是爱丽丝。没错，就是被引诱到不可思议、甜美又温柔的世界的爱丽丝。」

爱丽丝看着我。

用那对宛如盛夏天空般湛蓝的眼眸看着我。

「而你引诱我来到这个世界。没错，你是我的小白兔。

啊啊，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你是我专属的小白兔……」

爱丽丝这么说完，吻了我。

我也再也不会离开爱丽丝身边。

因为，她就是我专属的爱丽丝……

——封印吾身的人子啊。

吾已不再意图将世界推入混沌。

也不再使人们陷入恐惧。

而且……对了，这个酒窖所酿的酒

就以吾之力，使其酿成极品。

相对地，吾将取走你们的后裔。

这就是……我的天使的份额……不对，

——恶魔的所得……

某个村庄的酒窖以每十年一次，酿出极品葡萄酒闻名。

在那座酒窖里酿制的葡萄酒绝对不会因为酿造而减少，只要持续酿造，就能酿出葡萄酒，是相当不可思议的现象。

然而，那座酒窖无论葡萄的种类为何，

都能酿出颜色如血一般鲜红的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