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海棠之保护】
末世海棠系列(二)
作者:流金岁月
2025年6月11日首发禁忌书屋
授权代贴,转载请注明作者和首发地址 第八章 苏恒钢推开我,以为是为了我好。 我原本希望新年的亲密意味着苏恒钢终于软化,但事实并非如此。到了一月,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冷漠、更沉默寡言,新年的那点儿柔情和亲密一扫而光。
一月比十二月更冷。即使是在白天,气温也很少超过零度,而且经常冷到苏恒钢几乎不让我离开屋子。下午两三点左右,他出去砍更多的柴火,虽然我们有很多柴火,但他总担心不够。只有在那时,他才会让我出去,将门口的积雪及时清理干净,再在院子散散步,至少可以伸伸腿,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天气太冷了,这些活动根本不够,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除了每天短暂的透气时间,我们一直被困在屋子里。
随着一天天过去,我越来越生气。我甚至不确定为什么,因为冷脸当混蛋一直是苏恒钢的一部分。我早就应该熟悉,也习惯了他这幅样子。可是现在我对他有了更多了解,知道他是个有感情的人,一个会笑、会听、而且非常感性的人。所以,他把我拒之门外,就让我非常恼火。
我比平时更喜怒无常。有些日子,我发誓不跟苏恒钢说一句话,直到他跟我说话,然后两个人一小时又一小时地保持沉默。还有时候,我决定故意惹他生气,所以不停说话。刺激他、惹恼他,占领他的地方,直到他就差那么一点点对我发脾气咆哮。
又过了一个多月吧,天气并没有变暖,我就像独自生活在一个冰冷的世界里。我情绪低落,疲惫不堪,对苏恒钢心怀怨恨。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安静地看书,可我无法集中注意力阅读书页上的文字。到午餐时间,我们像往常一样在小桌子上吃猪肉干和罐头汤。苏恒钢仍然不说话,他什么也没说。整个情况让我非常沮丧和愤怒,我几乎气得颤抖,真想拧断这个混蛋的脖子。苏恒钢却大口喝着汤,熟视无睹。
「停下来,」我终于厉声说。
他眨了眨眼,显然对我尖锐的语气和粗鲁的话语感到惊讶。
「你别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我气得咬牙切齿,狠狠道:「你不能每天都把我当空气一样对待,然后又假装我不可以把你当空气!」
苏恒钢眯起眼睛,肩膀僵硬,问道:「我对你做了什么?」
我几乎被愤怒噎住,我猛地站起来,抓起碗和勺子端回水槽。出于某种原因,我似乎无法在宣泄心中愤怒时看着他。
「你做了什么?你不再和我说话了,而且表现得好像不喜欢我,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们原本过得很好,相处得也很好。我……我喜欢我们的生活,然后你却把一切都扔进垃圾桶!我不在乎你今年夏天被那些家伙闯进来后吓破了胆子,也不管你焦虑、内疚还是其他什么。我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冷暴力也是暴力!」
苏恒钢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在桌边,额头上出现几条深深的皱纹。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本来对我很好的。」我生气地补充。
苏恒钢忽然把椅子往后推,噌的站起来,咬牙切齿道:「我没有对你好,我以前就告诉过你。我不是个好人。」
「我不在乎你原来是不是个好人,认识你之后,你一直在保护我。」我转过身面对他。
「我没有一直在保护你,你也看见了,我是个流氓!」苏恒钢脸上充满悔恨和懊恼。
他果然还在为新年晚上发生的事儿耿耿于怀,我大声说道:「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你不是流氓,我愿意的啊,是我要求你那么做的!」
「我是一一」
「你能不能别再说那些陈词滥调了,这么多年两个人住在一起,你应该知道我才不在乎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你至少可以把我当人看待。」我终于能够与他对视,但止不住浑身发抖,喊道:「你觉得这会让我感觉如何?除了你,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其他人,而你却拒绝理睬我!」
这似乎让苏恒钢大吃一惊,他压抑住内心的情绪,换了一种平静的语气说:「等天气暖和一点,我们就出去找人跟你说话。」
「什么?」
苏恒钢移开目光,说道:「你说得对。你不得不这样生活,对你不公平。你需要和其他人接触,我们等山路能通行时,就出去给你找些人认识。」
我真不敢相信他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大吼道:「我不想让别人跟你说话,我想要你!」
当我意识到说了什么时,脸颊立刻红起来。苏恒钢盯着我好几秒钟,眼睛里闪烁着某种光芒。时间太短,我来不及解读。
他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道:「对不起,孩子。我不想这样,我让你住在这里,只是因为我答应过阿德保护你。」
我就像被当众抽了一巴掌,不敢相信苏恒钢竟然说出这样残酷的话。心中一阵绞痛,我向后退去,转身跑出小屋。我没有办法继续面对他,我必须离开,离开他!
苏恒钢立刻拦住我,在我到达门口之前抓住我的胳膊,说道:「你不能这会儿出去,太冷了,你会死在外面的。」
苏恒钢斩钉截铁,如果我试图摆脱他,他会用蛮力阻止我。所以,我猛地挣脱他的控制,爬回床上,埋在被子下面。入冬以后,苏恒钢把我们两张床都重新摆放了位置,这样大家离柴炉近些,晚上可以更暖和。我没办法远离他,和他一起被困在这个压抑狭小的屋子里。他对我的伤害比我记忆中任何人都要深,可我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我无法吸引他,也无法摆脱他,所以只能假装他不存在。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在令人痛苦的沉默中缓慢流逝。我试着阅读,但翻阅时几乎一个字都进不去脑子,也不知道故事中发生了什么。
苏恒钢磨好刀,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始穿靴子、外套、帽子和我给他织的围巾。他要出去砍柴,这意味着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房子。
我穿上他送给我的红色外套,苏恒钢朝我看了一眼,说道:「今天外面对你来说太冷了。」
这个混蛋打算让我一直呆在屋子里。
「我们不需要柴火,可你却还要出去砍柴,那表示不算冷,而我也可以出去散散步。」
「你会冻死的。」
「如果真的那么冷,那你也不能出去。你不能把我困在这所房子里,像囚犯一样对待。」怒气一下子涌上来,我斥责道。
苏恒钢犹豫了,我能从他紧张的表情中清楚地看出,他正在决定今天是否呆在家里。
「我要出去,我不在再在屋子里待下去。」一时间,我的声音和感觉一样绝望:「苏恒钢,我必须出去!」
苏恒钢想了想,最终勉强咕哝一声:「好吧,但只有十分钟,不能再多了。」
「好。」我用一条柔软的羊毛围巾缠住脖子,盖住脸,然后又把脑子拉到头上,只露出眼睛。
戴上手套后,我朝门口走去。
「秀秀。」
我停下来,苏恒钢几乎从不叫我的名字,也不再叫我宝贝儿,大多时候只是叫我孩子。
「十分钟。」
「十分钟,」我重复一遍,终于走出门。
冬天的太阳了无生机,天空也死气沉沉,丝毫没有给人温暖的感觉。雪下得不厚,脚踩在地上,只有五六公分的印子。问题是它被冻成一层冰,很滑很结实,所以行走困难。我小心翼翼走出院子来到树林,那是脚底最不打滑的地方,但穿过冻雪一样不容易。我必须花很大的力气,所以不得不放弃树林,走到碎石车道上。至少在车道上,鞋上不会沾太多雪。
苏恒钢说得没错,今天天气很冷,帽子和围巾之间露出的皮肤被冻得生疼。这段路太难走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也许是为了向苏恒钢证明什么,或者是为了向自己证明。不管怎样,我尽可能准确地估计了五分钟,然后转身朝小屋走去。
上坡很糟糕,我一步一步保持平衡,有些懊恼自己的选择。我不知道走了多远,眼睛刺痛得厉害。这时,我注意到右边的树林里有什么东西在动。没有一个理智的生物会在这种天气外出,我不得不退回到树林里,才能弄清楚那是什么动静。
在一片空地上有个坑儿,一圈石头堆在中间,上面有个生锈的金属格栅。一只红雀发出吱吱声,在格栅上挣扎,这是刚才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吸引我注意的色彩和声音。除了乌鸦,我很少再看到小鸟。我又靠前几步,才发现这只鸟的翅膀不知何故,被冻在了格栅的金属上。
可怜的小东西。
我蹲下身子,小心翼翼打破冰块,把鸟的翅膀拉出来,好在只掉了几根羽毛。它立刻飞走了,我很高兴做件好事,救了一个小生命。当我转身走向车道时,忽然脚下的冰层破裂。那里竟然有一个洞,被冰层覆盖着,支撑不住我的体重,我一下子掉进洞里。
我抓住格栅,想要借力从洞里爬出来,没想到格栅松动,带着旁边一圈石头,统统向我滚过来。我重重地摔倒,脚踝扭伤,痛苦地大叫一声。我努力站起身,失败。努力向前爬,徒劳。不仅如此,更多的石头压在我的腿上和脚上,形势越来越糟糕。最后,我的脸朝下趴在冰冷的地面上,被死死困住了。眼前苍白一片,周围的景色像被施了魔法。到处都是模糊的,嘴里呼出的气息,又为这层模糊添上一抹白色的颜料。
我越来越冷,也越来越害怕。我又试了几次抽出脚,但都被卡住了。上面压着太多的重量,根本没办法脱身。恐慌袭来,我的身体无助地颤抖,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
我努力克服寒冷和恐惧,仔细思考,想出几个不同的解脱方法。首先试着把石头一块一块地移开,但我不能翻身仰卧或坐起来,身体也无法扭曲到我需要的姿势。我一直在努力,不停扭动着身子,挣扎着,伸展四肢,直到筋疲力尽,冷得动弹不得,再也没有力气摆脱困境。
我就躺在那里,苏恒钢会找到我的。如果我没有回来,他肯定会来找我。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刚刚跟他发脾气,说不定他会认为我故意逃跑。当然,上一次他不让我逃跑,现在也不会让我这么做。他肯定会找我,但也许找不到我。到处都被冰雪冻住了,我留不下任何脚印。不过,苏恒钢可以依靠福宝帮忙,就像每次打猎的时候,福宝总是帮他定位猎物的方向和位置。
话又说回来,我不是猎物,福宝不一定非要帮苏恒钢找到我。这么多年在一起,福宝和我也算亲近,但他的忠心只属于苏恒钢。
我颤抖着,牙齿打颤,一直活动手指,但很快我就感觉不到它们了。这事儿很常见,真的。我在世界末日中幸存下来,与一头令人愤怒的蠢驴生气,又救了一位头都不回的红衣天使,然后被活活冻死在冰天雪地里。很快,我陷入了麻木模糊的恍惚状态。我暗暗祈祷,虽然不确定是否还有某个神明能听到我的声音。
我要睡着了,但我没有。我的思绪飘到上中学时呆过的一间教室,缕缕阳光透过窗户玻璃照射在我身上。奇怪的是明明是隆冬季节,我却觉得阳光像盛夏的烈阳一样炙烤。皮肤上那种火辣辣的痛疼,整个人好像被点着了似得灼烧。明明被折磨得体无完肤,偏偏动都不动一下,这是一种奇怪的思想状态。我完全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大脑的一小部分好像听到一声微弱的声音。
苏恒钢的声音,在远处。
「秀秀!」停顿片刻,苏恒钢又喊了一声:「秀秀,你他妈的在哪儿?」
他确实来找我了,我知道他会。但他还是距离太远,无法帮助我。
「秀秀!」他的声音现在近了一点。
我大脑的一小部分,遥远的部分,仍然能够指导我思考、说话和做事。这个部分不停催促我尖叫,直到我终于能让喉咙动起来。
「我在这里。」几个字嘶哑而断断续续地发出来。声音太轻,没人能听见。
「秀秀!」苏恒钢的呼喊现在更近了。
也许他正沿着车道走过来,不可能很远,我记得只走了几步就到这个该死的坑里。
「苏恒钢!」我设法挤出声音,不大,但比第一次好多了。只能做到这份儿,我没劲儿了,也攒不出力气再来一次。
「秀秀?」他的声音不太确定,但感觉他听到了我的话。几秒钟后,他又叫道:「再喊一声。我看不到你。」
我真的希望他别让我喊了,因为我不确定喉咙是否还能工作,大脑已经尽力。终于,福宝出现在我的视野中,而且汪汪汪大叫起来。紧接着,苏恒钢高大的身躯出现在树林,朝我冲过来。他发出很大的声音,感觉我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震动。
苏恒钢跪在我身边,断断续续说着:「哦,该死的,宝贝儿。你他妈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很真实,充满焦虑。
「我……救了一只鸟」我发出咕噜声,试图再次挣扎,但我就是站不起来。
苏恒钢不停骂着脏字,迅速移开压在我身上的石头,然后把我拉到怀里,抱着我走出树林,回到车道上。我仍然处于一种奇怪的迷茫状态,但我知道要拼命抱住他。我的牙齿一直在打颤,颤得下巴都疼了。实际上,我几乎全身都在疼,不疼的地方也麻木得可怕。
我们一回到小屋,暖风似乎吹到脸上。苏恒钢把我带到他的床上,脱下我的手套、帽子、围巾和外套,然后开始揉搓双手和前臂。我没有任何感觉,又太困,想说点什么,但说不出来。我什么也做不了,所以我闭上眼睛,不再挣扎,甚至不再发抖。
「不,不,不,不,不,宝贝儿,」苏恒钢嘶哑地说着,揉着我的脸和脖子,焦急地命令:「你不准闭眼、不准睡觉。」
所以我不能睡觉?好吧,我会努力保持清醒。苏恒钢听起来很着急,我不喜欢他为我着急。过了一会儿,他不再揉搓我的身体,于是我睁开眼睛看他在做什么。他站起来,脱掉自己的外套、帽子和鞋子,接着脱掉我身上的大衣和裤子。他爬到床上,从后面抱着我。
苏恒钢不停地揉着我的手,几分钟后,我又开始发抖。
「就这样,」他低声说,声音就在我耳边。「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我的脚踝很疼,」我好不容易说道。感觉回来了,剧烈地抽痛。
「我知道,我马上会处理,但我得先让你暖和起来。」
我的牙齿开始打颤,我讨厌这样,我讨厌一切。我好累,眼皮渐渐耷拉下来。
「别想着睡着,宝贝儿。这都是我的错,你随便骂我吧,但你千万别睡觉。」
苏恒钢听上去很矛盾,既像是命令,又像是请求。至少他现在在跟我说话,而且似乎真的希望我在他身边。所以,我究竟是不是累赘?是不是阿德留给他的麻烦?我想问他,想让他收回刚才的话,但还没问出口,我就哭了。
「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会没事的。」
「疼。」现在感觉就像有根针不停扎进我的手、脚和脸颊。
「我知道。血液又开始流动,我知道很疼,但这是好事。」
「受伤的不是你。」
「我知道不是我,我希望是我,应该是我。」
我哭得更厉害,鼓起勇气在他怀里转过身,这样就可以伏在他的胸前哭泣。他的双臂紧紧抱住我,弯曲的双腿把我围在中间。即使我终于停止哭泣,他也没有放开我。过了很长时间,我终于停止颤抖,尖锐的刺痛感也消失了,现在唯一疼的是我的脚踝。
苏恒钢想要抽身离开时,我毫不羞耻地抱住他。我需要他,不想他离开。
「没关系,宝贝儿。我得治好你的脚踝,我哪儿也不去。」
我吸了吸鼻子,又躺回床上。
苏恒钢检查了受伤的脚踝,判断伤势有多严重,然后紧紧包扎起来。我吞下一些止痛片,换上整个冬天都在穿的法兰绒睡衣。苏恒钢回到床上,爬到我身边,把我翻到火炉边,这样就可以从后面抱着我。
「你还好吗?」几分钟后,他轻声问道。
「是的,现在好多了。」
「很抱歉你受伤了。」
「只是脚踝而已。」
「不,你差点死了,都是我的错。」
「这不是事实。」
「是的,是事实。」
苏恒钢的鼻子蹭着我的脑袋,温暖的气息充斥我的鼻腔。我几乎又要哭,从没想过还会感受到真正的苏恒钢。
「我很抱歉,我以为是为了你好,但我错了。」
第九章 苏恒钢的身体比我的温暖多了。 第二天天气没有好转,所以我们不得不仍然待在屋里,不过苏恒钢对我的态度有些转变。早晨起来时,他会比较温和,又有点儿像去年和我在一起时的样子。他仍然不爱说话,也不特别友好,但他从来如此。
寒冷的日子糟糕透了,我讨厌被关在屋子里,讨厌用便盆、讨厌哪儿也去不了。可外面气温太低,而且脚踝仍然肿胀疼痛,所以苏恒钢不让我去户外厕所。他禁止我走路,整天让我坐下来休息,给我送食物和需要的任何东西。在漫长的下午,他还会大声念书给我听。第三天早上醒来,我看到苏恒钢为我们准备早餐,我几乎感动地要流眼泪,因为他回来了。不是说人,苏恒钢的人从来没有离开过我。我在说他的心,还有眼睛里的光彩。
真的回来了,我也比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都快乐。
脚踝受伤第四天,我半夜醒来,浑身冰冷、牙齿打颤。我坐起来,眼前视野还有些困意朦胧,好一会儿才注意到屋子里漆黑一片。柴炉里的火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没有柴火供暖,屋子里的温度直线下降。通常苏恒钢会在夜间每隔几个小时醒来一次,添加木柴,让火再次燃烧。但他今天白天一定太劳累,所以晚上没醒过来。
我的牙齿一直在打颤,没有炉火的屋子真冷啊!
没关系,苏恒钢为了照顾我,已经好久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我完全有能力重新生火,不用叫醒他做这件简单的事情。我单腿站起来,稍稍把重量放在受伤的脚踝就痛得皱眉。这已经比前几天好太多,我不会抱怨叫苦。我一路扶着屋子里的家具,蹦蹦跳跳走到门边,苏恒钢在那里放了一堆劈好的木头。我抓起两根抱在胸前,再跳一步歇一会儿,摇摇晃晃地回到炉子旁。
突然,怀里的木头被一只手抽走。
「你他妈的在干什么,孩子?」苏恒钢听起来脾气暴躁,但并不刻薄。
我努力抑制住自己的颤抖,不可避免失败了,只能哆哆嗦嗦道:「我在生火。」
「你应该叫我来,赶紧回到床上去!」苏恒钢把木头加到炉子里,又拿来另一块。没一会儿,炉火又旺旺燃烧起来,火光从柴炉玻璃门透过,漆黑一片的屋子里也亮堂了些。
不知为何,我咯咯笑起来。
「你应该叫醒我,屋子里冷得像冰窖。」苏恒钢一边拨弄着火,一边对我怒目而视。
「我也是被冻醒的,没想到会这么冷,我生个火没问题。」我缩成一团,前后摇晃身体,试图在火中散发出的热量中保持温暖。
「这是我的事儿。」
我还想争辩,但牙齿哒哒哒哒打着冷战,根本没办法说话。苏恒钢收拾好炉子,放下拨火棍,然后转身看着我。因为背光,他的正面几乎一片漆黑,所以很难看到他的表情。
「回到床上去,宝贝儿,」苏恒钢声音低沉。
他好久都没这么叫过我,我心里一颤,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心中的念想不由自主崩出来:「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苏恒钢顿时一动不动。
我强压内心的失望,硬着头皮说道:「我的床太冷了,和你在一起暖和多了。」
苏恒钢没有说话,我猜他是在拒绝。正打算回自己床上,刚刚迈开一步便被宽厚的手臂牢牢锁住,随后混杂着男子气息的低沉嗓音传入我的耳朵:「你的身子像冰棒。」
他把我抱在怀里,然后走到他的床边。我的内心一阵喜悦和兴奋,这次颤抖可一点儿不是因为寒冷。无论苏恒钢在我的幻想中会做什么,现实中他一直规规矩矩,迄今为止只有两次例外。一次是打扫卫生时吻了我,还有一次为我按摩胸部,两次都在最浓情蜜意时戛然而止,而且表现得非常后悔和懊恼。年代如此久远,我几乎都要忘了和他肌肤相亲的感觉。
苏恒钢让我躺在靠火炉的一边,他从身后抱住我,就像几天前将我从冻死的边缘救回来一样。完全没有逾越界限的意图,他的左臂从我的脖子下穿过,手肘回曲将我抱住。右臂搂住我的纤腰,将他的胸部紧贴我的背部。他的小腹和胯部都离开了一些距离,只将我俩的大腿靠在一起,而且小腿肚子夹住我冷冰冰的脚丫子。
「这样好多了!」我的脑袋倚靠在他的肩头,双手缩回来抱住他的一个胳膊。
苏恒钢的身体比我的温暖,而且更强壮、更结实,我喜欢这种感觉。几分钟后,我的牙齿不再打颤,再过几分钟,我完全停止颤抖。
我们俩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但我没有睡着,不想错过这个亲密的瞬间。我很确定苏恒钢也没有睡着,尽管他的呼吸缓慢均匀,而且只是偶尔变换一下姿势。
终于,我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住到这个房子里的?」
苏恒钢好像对这个问题有些惊讶,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很早了,自从发现阿德的存在,我想在他附近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如果他们母子有需要,我可以帮得上忙。护林员的收入很低,而且这个房子破旧偏僻,我前面几任都没办法做长久,所以我很容易就谋得护林员这个差事,全天候住在这里。」
阿德八岁时,他的妈妈才告诉苏恒钢他们之间有个孩子,不知道他当时什么感觉。
「你生气了吗?她这么久都没告诉你阿德的存在?」
「当然,我当然生气了。阿德妈妈和我只有过一次,我甚至不记得是怎么发生的。阿德妈妈是个好女孩,也许当时头脑发热想放纵一下吧,所以决定和我在一起,但她很快改变主意。我从没想过我们会有孩子,从没想过和任何人有孩子,但发现我当爸爸后……改变了一切。」
我没有说话,就想听他回忆过去,试图弄清楚那时苏恒钢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试着接近阿德,试着帮他们母子,」苏恒钢断断续续说着,声音里充满无奈。「我想和他们一起生活,但他妈毫不犹豫拒绝。别说一起生活,就是需要帮助也不会找我,更不会接受我的钱财,一毛钱都不要。」
「我知道,她从来没想过你会是个好丈夫、好爸爸。」我记得一些过往,阿德妈妈对苏恒钢的评价不高。
「她是对的。」
「不,她不是。你只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知道后也没有任何机会。你本可以成为一个好爸爸、好丈夫,你在阿德身边对他来说意义重大。我知道,到最后也是如此。」
苏恒钢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但并不是因为他又将自己封闭起来,而是有些激动吧,我能从他紧绷的身体中感觉到。我还想做点儿什么让他感觉好些,于是我握住他的一只手,十指缠绕在一起。我一直握着,静静躺在黑暗中,只有燃烧的炉火发出点点亮光。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晚上都睡在自己的床上,但只要苏恒钢半夜起来生火,我就从床上爬起来,跑到他床上去。我第一次这样做的时候,他站在床边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爬上床,按照老样子抱着我。后来他甚至站都没站,直接躺到我旁边抱我入怀。
这是我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半夜依偎在他身边,谈论脑海中蹦出的各种话题。我会问他童年的事,他告诉我他爸在码头拉货,每个周末发工资。他也会在这天把自己灌个烂醉,对他和他妈大打出手。他问我在学校最喜欢什么科目,在陨灾之前想从事什么样的工作。我们谈论气候变好需要多长时间,以及未来的社会是什么样子。
苏恒钢这时候说的话比我以前听到的任何时候都多,也许是午夜的黑暗,室外的寒冷,还有与世隔绝的拥抱,他可以稍稍放松精神,降低对我的防线。有时,当我的问题过于私人时,他会非常生气,翻身睡到另一边。但即使这样也挺好。我喜欢他背靠着我的感觉,喜欢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就像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一样。
一天晚上,我问他小时候最快乐的回忆。他告诉我考上县里的重点中学那一年,妈妈为了奖励他,带他一起游三峡。爸爸因为不想耽误赚钱,所以没有和他们一起去。他们在长江游轮玩了四天三夜,吃得好、睡得好,玩得开心,而且不用担心他爸爸醉醺醺地回家,对两个人拳打脚踢当出气筒。
这个故事深深触动我,我想安慰他,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找不到词语表达我的感受。苏恒钢也不允许我转过身,所以我没办法面对他,以我想要的方式拥抱和安慰他。我只能抱住他的胳膊,慢慢揉着他的手掌,一根一根按摩他的手指。苏恒钢没有反对,我大胆地顺着手背向上移动,抚摸他的皮肤和粗糙的毛发,那里有好几条很长很深的伤疤,一直延伸到胳膊肘上臂。
我想问发生了什么,但这不会是愉快的回忆,难免触动他的神经。我只是简单的抚摸,琢磨着是否可以这样抚摸他身体的其他地方。我的后背朝他胸膛靠了靠,苏恒钢很紧张、身体火热,我把腿搭到他的胯部,他的呼吸变得沉重,热乎乎的气息富有节奏地搅动我的头发和脖子。
我有些害羞,脸颊烧烧的,幸亏苏恒钢看不见。然而,我的身体也变得紧绷,尤其是腹部下面热热的,让我忍不住扭动臀部。
苏恒钢立刻说:「不要扭。」
我平静下来,但内心却仍然颤抖不已,问道:「我侧躺太久,肩膀好累,能平着躺一会儿么?」
苏恒钢没有说话,只是猛得把手从我身上抽开,然后翻身面向另一边。他现在离我足够远,就是平着躺好,我们的身体也一点儿没有碰到。我有些失望,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苏恒钢不是喜欢被碰触的男人,我一直都知道。如果他认为我需要,会用身体为我保温,但他不想和我有不必要的身体触摸。
我不停责怪自己的愚蠢,陷入不安的睡眠。当我再次醒来时,天仍然很黑。我可能只睡了几个小时,但我注意到身边的变化。苏恒钢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翻身抱住我。这次不一样的是,我平躺着,而他的身体几乎压住我身体的半边,一只手罩在我的乳房上,一条腿横跨我的腹腰,我清楚感觉到有个非常硬的东西顶在大腿外侧。
我的大脑因为睡眠和突然涌出的热量而变得模糊,花了一分钟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苏恒钢性奋了,我感觉到他的勃起,又大又坚硬,顶着我的大腿。男人在睡梦中总是会勃起,我可能缺乏经验,但我并不完全无知。苏恒钢就算再讨厌碰我,挡不住自己的生理需要。他渴望我……也许不是我,但肯定渴望性爱……而我是方圆百里唯一的女人,而且正躺在他旁边。
这个认知让我更加激动,甚至激动得阴部疼痛。我满脸通红,呼吸急促,尽量保持着静止。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我不想停止这种感觉。苏恒钢还在沉睡中,否则他绝不会这个样子抱着我。他的一只胳膊紧紧地搂着我,呼吸也有些急促,臀部还在我身侧晃动了几次。
我轻轻捂着胸口,简直要融化了。我不知道此时内心中是性奋还是紧张,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从未跳过如此之快。
「秀秀,宝贝儿。」苏恒钢在睡梦中喃喃自语,一只手掌揉捏着乳房,一只手伸到我的腿心中间,上下移动。
苏恒钢的呼唤让我的脊椎上下闪过一丝酥麻,连后颈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我忍不住嘤咛,没办法,不管他在熟睡中梦到什么,似乎我是这个梦里的女主。在我还没来得及想出下一步该如何做时,苏恒钢的身体突然抽搐一下。他猛吸一口气,身体变得僵硬。
我意识到苏恒钢醒了,赶紧轻轻咽了口口水。即使再想平复自己的内心,都毫无作用。我有点儿尴尬和害怕,但仍然很性奋。我一动不动地躺着,闭上眼睛不敢看他。苏恒钢发出一声闷哼,从床上下来,轻手轻脚走到门口,一股冷风吹进小屋。这么冷的天气,他从不让我晚上去户外厕所,但有时他会出去。
苏恒钢出去了几分钟,回来后,他走到床边,把我抱到自己的床上。
「什、什么?」我根本没必要掩饰困惑和惊讶。
苏恒钢为我盖好被子,说道:「对不起,宝贝儿。你今晚得睡在自己的床上。」
第十章 苏恒钢说只能用手帮我。 苏恒钢又变得怪异和粗鲁,但这一次我不打算惯着他。和他搂在一起睡觉的感觉太好了,我可不想因为他的坏脾气,错过这么美妙的时光。第二天晚上,他一起床去添火,我就从床上爬起来,像往常一样溜到他的床上。
「你知道,你不必每晚都这样做。」苏恒钢尽管仍然抱怨不已,但他上了床,毫不犹豫地把我翻了个身,背部靠到他怀里。
「我喜欢,你身体太暖和了。我可不像你,稍微和人挨近一些就浑身不自在,碰碰你就像要了你的命。苏恒钢,你一个人在深山老林生活太久了,已经有点儿反社会。」当他的手掌搭在我的肩膀时,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把前臂抱在胸前。「我喜欢和你这么亲近,放心,我是个好姑娘,和我在一起一点儿不危险。」
苏恒钢没有回答,但没关系。
「你认为这次寒流会持续多久?」过了一会儿,我问道,主要是为了找个话题。
他咕哝着没说话,但意思大概是不知道。
我想继续聊天,但很明显他今晚没心情说话。好吧,苏恒钢仍然抱着躺在床上,让我依偎、让我取暖,这比以前要好得多。我闭上眼睛,享受着靠在他身上的感觉。热量源源不断温暖着我,真想这样的时光能够无限拉长。就在我天马行空胡思乱想时,苏恒钢搂着我的手臂放松了,呼吸也慢下来。今晚他比我先睡着了,通常都是我先睡着呢。
我很高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袋瓜太忙碌了,忙着应付内心一层层涌上来的强烈感情,贪恋、熟悉、信任、爱慕、温柔……我曾经以为这些情感已经随着阿德的逝去而逝去,但我错了。这些情感只是一直被压抑着,苏恒钢用他独有的方式,一点点激发出来。就像一层层剥笋,直到最后,见到了真心。
苏恒钢是个粗鲁、冷漠、脾气暴躁、各方面都令人讨厌的家伙。他无法应付基本的人际关系,但他总是尽力保护我。他会疏离我、忽视我,但又无时不刻照顾我。他喜欢我、显然想要我,我其实也喜欢他,想要他。麻烦的是,他认为这样是不对的。
该如何解决呢?告诉他,显然不够。在他眼里,我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年轻女孩。而且,对死去男友的父亲采取追求行动,不是一个在正常情况下会发生的事情,没有哪本说明书可以帮助我解决这个问题。
我终于睡着了,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半夜忽然醒来,而且莫名其妙地醒来。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以为自己做了个噩梦被吓醒。可是什么梦又全然不记得,只觉得脸颊发烫,连带着脖颈处也萦绕着一种强烈的灼热感。我的呼吸急促,心脏狂跳不止。
诡异的是,我明明在发烧,浑身却又冷得打颤,还有一股热潮在小腹涌动,双腿之间剧烈悸动,疼得我几乎弯下腰。我不由自主靠到旁边温暖而坚硬的男性身体上寻求安慰。苏恒钢呻吟一声,两只大手托着我的屁股,勃起抵在我的小腹上。他仍然闭着眼睛,也许睡着了,也许没有。
显然,我在睡梦中翻了个身面对着他。我顾不了想太多,随着本能的指引,靠到苏恒钢的胸前,两个发涨的乳房在他胸前磨蹭。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但我还是感觉到紧绷和挺立的乳头需要更强烈的刺激。我呜咽着,想要撩起自己衣服,想要撩起他的衣服,但我的脑子太混乱,只知道用乳房摩擦着他,腰部随着急促的呼吸不停扭摆。
「啊一一?」苏恒钢的身体再次僵硬,发出沙哑的声音。
他之前睡着了,我终于意识到这一点,因为他现在肯定醒了。我没有管苏恒钢,也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我呜咽着搂住他的肩膀,不停往他怀里蹭,几乎可以扳平他的身体,趴到他身上。源源不断的热气涌入身体,我的头皮一阵阵发麻,传播到后脖颈,再沿着脊椎集中到双腿间某个位置,剧烈的心跳似乎也坠落到那里,用力鼓噪。
苏恒钢粗暴地吸了一口气,放开我的屁股,急促地说道:「操,宝贝儿,醒醒,你得停下来。」
这句话刺穿我被迷雾笼罩的大脑,我停下来,无助地抽泣,从他身边挣脱,仰面躺下。身体里的热潮还在层层上涌,我差点儿哭出声。没有了苏恒钢,我只能自己不停抚摸胸部和腹部,试图减轻身上的折磨。然而,两只手根本不够用。瘙痒的感觉遍及全身皮肤,哪里好像都需要揉搓、拨弄、摩擦。
苏恒钢坐起来,背靠着床头板,喘了几口粗气,又使劲儿揉揉脸。「妈的,抱歉,宝贝儿。我不是故意的,我睡着了。」
「我知道……我也睡着了,我只是很难受,需要你一一」我不知道自己具体需要什么,但直觉告诉我将非常羞耻和尴尬。
「不,你不需要我。你……这很正常,性欲……欲望……正常……」苏恒钢磕磕巴巴解释。
我明白过来,原来自己荷尔蒙高涨,身体想要男人了!
「你不觉得我们可以……我们可以……做点什么吗?」我无助地扭动着身子,再次隔着羊毛睡衣揉捏两个乳房。身体里的欲望像一窝蚂蚁似的,要从我的皮肤毛孔中爬出来了。
苏恒钢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呼吸粗重急促,眼神如此贪婪,双手已经捏成巨大的拳头。就在我以为他会扑向我时,他猛地把头和眼睛移开,说道:「操,不……我们不能。」
「为什么不?」平时可能感到的任何羞耻或尴尬,这会儿都不复存在。我猜生理需求也是维系生命的重要一部分,当我被席卷而来的性欲吞没时,确实可以抛开一切。
「我不能操你,那会错得不能再错了。」
「为什么会错?」既然两人已经把话说开,问出这些羞耻的问题也容易很多。我并不为自己对他的渴求感到羞耻,所以没有理由不承认。
「因为这对你不公平。你没有其他人,只能和我在一起。一个年纪足以做你爸爸的男人,一个走投无路的前科犯。这对你不公平,我永远不会占你的便宜。」苏恒钢说得如此顺溜,让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在心里练习过很多遍。
「天啊!」我暗暗哀嚎,被他生硬的言辞击得稀碎。他是认真的,我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来。他是认真的,这让我想哭。「但我现在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我知道,宝贝儿。我真的很抱歉,这是很自然的事。人都会有性冲动,而你从来没有机会和阿德发展男女之间的关系,真正的关系。」苏恒钢露出一副怪异而狰狞的表情,好像他讨厌这么说,甚至讨厌这个念头。他仍然盯着屋子里的某个点,继续说:「等天气变暖,我会带你多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在这附近认识一些好人,也许你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男孩子。」
我突然明白了,苏恒钢所说的,和他没说的。为什么每当我靠得太近时,他总是躲开。苏恒钢想操我,就像我想操他一样,但他认为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是在占我便宜。他认为只有和我年龄相当的男人才适合我,八成还以为只有这样的男人才可以和我约会谈恋爱、上床做爱。
我的声音更清晰、更镇定,轻声说:「苏恒钢,我不想要一个合适的男孩,我对男孩没有这种感觉。」
苏恒钢的目光回到我的脸上,身体明显僵住了。
我继续说:「我只对你有这种感觉。」
苏恒钢没想到我会这么坦诚,他盯着我,呼吸急促。所以我又说了一遍:「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有这种感觉的人。」
「你是认真的吗?」
「我当然是认真的,我不想要男孩,只想要你。」我的脸颊很烫,浑身是汗,感觉身体像要燃烧起来,连呼吸都困难无比。我解开衣服上的两颗扣子,闷闷说道:「好吧,如果你不想要我,我理解。」
「当然我想要你,谁不想要你?我活着几乎没有别的事儿。」
「但你不想操我。」这么多年第一次,我不想和他继续交谈下去。都是废话,我还有更紧迫的事儿需要解决。
我的两只手伸到衣服里,一左一右抓着肿胀的乳房使劲儿捏起来。我痛得皱起眉头,但还是不得劲儿,关键是阴部一阵阵抽搐。我空不出手,只能夹紧大腿使劲儿扭搅。
苏恒钢坐在一旁,尽管极力掩饰,可是通红激动的脸色,无措又躲闪的眼神,还有粗重的喘息声,都泄露了他内心的欲望。这个男人也许记得,他曾经把我压在身下,不仅吻了我还抚摸过我的全身,更不用说对着我的奶子又揉又咬。
我忍不住发起脾气,质问道:「我现在浑身酸痛,皮肤痒得难受。你能帮我么?」
「帮你?」
「你不必操我……你不能操我,我理解。但你可以帮我,对吧?」我听出他语气里的希望,显然内心的防御正在崩塌,也许一步一步来是最好的办法。
「只是帮你?」
「是的……是的……这就是我所需要的。」我的嗓子咕哝一声,一只手捂住阴部揉来揉去,缓解那里的痛苦。乳房落了空,更加饱胀,像在大声抗议。
苏恒钢的眼睛燃烧起来,他把目光移开几秒钟,然后又转向我,谨慎地说道:「除了我的手,什么也不会有。」
「行了,别说话了,你没发现我的手不够用么?」
就是这样,苏恒钢妥协了。他侧躺到我身边,说道:「只是手。」
我不确定他是在提醒自己还是在提醒我,但这不重要。因为苏恒钢终于决定行动了,终于。
苏恒钢左臂支撑着身体,右手伸进我的睡裤腰带,小心翼翼摸到我的阴部,手指碰到热乎乎、肿胀的阴唇,不由惊呼:「我操啊,宝贝儿,你的水真多,已经湿透了。」
「我知道。」我扭动着身子,终于腾出双手捏住乳房。
他把手从我的裤子里抽出来,伸进衣服下摆,粗糙厚茧的大手抚摸我的皮肤一路向上。他拨开我的手,拇指轻弹乳头,将硬得凸起的乳头又揉又捏,手掌还能捧住滑嫩发胀的乳肉反复揉捏。
太好了,我弓起背脊,无耻地呻吟。
「操,」苏恒钢连连低语:「操,你可真甜,看看你,宝贝儿,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是的,是的,感觉好极了。」我无助地呜咽着,摇摆着身体根本无法保持静止。
苏恒钢调整了一下身子,一只胳膊从脖子下穿过,手掌刚好握住乳房,另一只手又伸进我的裤子里,揉着我的阴蒂,那感觉让我几乎哭出来。我扭动得太厉害,他很难把我固定住,但他似乎很享受,至少我觉得是这样。他用力快速地抽动手指,其中一根伸进我的穴口。我发出尴尬的、有节奏的咕噜声,臀部在他的手指上摆动。
「没错,宝贝儿,」苏恒钢低沉而粗犷地说:「你做得太好了,流了那么多淫水。继续,继续,我都给你,你都给我!」
我完全失控,抓住他的衣服,疯狂地迎合他的手指,不停大叫:「苏恒钢,苏恒钢,哦……天哪。」
「就这样,宝贝儿,高潮吧!你做得太好了。我操,你喷了,喷了这么多,操!你他妈的喷了这么水!」他的手指移动得更快、更用力,交合的地方发出湿润的摩擦声。
当快感终于达到高潮时,我不得不将无助的哭喊憋在他的胸口。整个身体在高潮中颤抖,当我以为结束的时候,苏恒钢只是放慢抽插的速度,但他没有停止,而是继续用手指操我。
我抽泣着,在床上不停扭动。他停顿了一分钟,又问:「你感觉还好吗,宝贝儿?」
「是的……哦,是的。求求你,别问了,我需要更多。」
「我会给你更多,我会给你所有。」苏恒钢的手指再次开始动作,我发出长长的低沉呻吟,两手拔掉睡裤,一股脑推到大腿下面,这不太体面,但我现在一点也不在乎。
苏恒钢一次又一次地让我达到高潮,直到我软弱无力、声音嘶哑、精疲力竭。我的阴部很疼,但身体的其他部位感觉很完美。我从来不知道会这样,如此完美满足。
苏恒钢终于把手从我的阴部抽出来,提起我的裤子拉回原位。我几乎动弹不得,仍然喘着粗气,就像跑了一场马拉松,一只手还抓着他的衬衫。即使在我疲惫不堪的状态下,我也知道苏恒钢的身体不像我那样舒适放松,他比我感觉到的还要紧张。运动服下的肉棒完全勃起,我本能地伸手去抓,但他立刻握住我的手,挣脱我的控制。
苏恒钢起身为我盖好被子,然后大步走到外面。几分钟后他回来了,戳了几下火,又回到我们的床上。他从后面抱着我,保持我们正常的姿势。他很放松,显然在外面的严寒中自己解决了。
「你也还好吗?」
「我很好,现在睡觉。」苏恒钢的鼻子蹭着我的头发。这不是一个吻,但很接近了。
不知不觉中,我在他怀里酣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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