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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海棠之希望】**纯爱**(29-32)作者:流金岁月

海棠书屋 2025-05-13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末世海棠之希望】【末世海棠之希望】纯爱(29-32)作者:流金岁月末世海棠系列(一)2025年5月12日首发禁忌书屋(授权代贴,转载请注明作者和出处。)第二十九章 乌庆阳说我们做得很好。第二天,我们
【末世海棠之希望】


【末世海棠之希望】纯爱(29-32)
作者:流金岁月
末世海棠系列(一)
2025年5月12日首发禁忌书屋
(授权代贴,转载请注明作者和出处。)

第二十九章 乌庆阳说我们做得很好。

第二天,我们终于走出山区,树林慢慢稀疏,变成丘陵原野。好处是路途平稳宽敞很多,但也让我们的行踪更加暴露。

不像沿海城市,时不时受到飓风的威胁,或者内陆山区丘陵地区,遭受高级别的地震破坏。这个地区的居民很多,但并不表示安全。人们也许躲得过巨大的自然灾害,但也意味着之后会有更多的人祸悲剧。所以,大多数城镇都被占领和守卫。

我们开车经过时被枪击好几次,只是警告性的射击,但还是……让我惊吓不已。我们大部分时候都小心翼翼保持低调,只有在实在无法躲过守卫的视线时,乌庆阳才会停下来,重新规划线路。他也很紧张,生怕哪里忽然冒出来一杆枪或者一辆车。狗狗蜷缩在我脚下的地板上,呜呜咽咽,看起来不太舒服。我不止一次问自己为什么,干嘛给自己找罪受。

我想念我们抛在身后的那栋小屋,又不得不坚持从脑海中赶出去。即使是那所房子也不可能永远安全,而且我们确实还有更重要的事儿。陆堡营有我们的亲人,我的弟弟在那里,而乌庆阳,他要找他的老婆。

下午三点左右,我们停下来伸伸腿,解决内需。我找到一根树棍,正要扔给狗狗,忽然听到远处有声音。那是一种很沉闷的突突声。自从断电断水之后,世界变得如此安静,以至于我一开始甚至没有意识到。乌庆阳靠在车子上,今天第十次研究地图。他也听到声音抬起头,身体一动不动。

「那是什么?」我边问边朝他走去。

「引擎声。」乌庆阳皱着眉头,猛地站直身子。「有很多车,快抓住狗……快点……快点……上车。」

乌庆阳声音中的紧迫感让我陷入恐慌,我拉住狗狗赶上车,然后自己也跳进去。乌庆阳已经坐在驾驶座上,把车开到田野里的一条小路上。

「这么多车肯定不会直接穿过田地吧?」

「不知道,但他们越来越近了。」

「你觉得会是那些打家劫舍的蝗匪吗?」我吓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愿不会。」

这答案可不怎么令人鼓舞。

「我以为他们只会守在大路抢掠。」

「我也是。」乌庆阳扫视着我们周围的环境,指着远处的一片树林。「那里,我们可以去那里找个掩护。」

乌庆阳开车带我们穿过原野,速度比平时快得多。我屏住呼吸,祈祷附近没有匪帮强盗。每个人都听过无辜平民被他们袭击的悲惨故事。反抗的男人很快被杀死,他们其实是幸运儿。妇女和女孩儿,即使不反抗,也会被一次又一次的强奸虐待。有些人甚至会被关上几个星期、几个月,被迫为男人服务。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会毫不犹豫先自杀,没有丝毫怀疑。我宁愿死也不愿被那些蝗匪抓走,更不用说强奸凌辱了。如果他们真抓住我,乌庆阳估计已经死了。他会为保护我而战,即使这是一场必败的战斗,我确信这一点。如果乌庆阳死了,我真的就不活了!

我被这些凄凉的结局折磨着,直到我们到达树丛。这不是森林,也不是任何类似的地方。只是一小片大约二十来棵松树,树与数之间有足够的空间容纳我们的车子。谈不上特别隐蔽,但至少不再处于空旷地带,我长长呼出一口气。

如果有人靠近,他们肯定会看到我们,但我无法想象他们会接近我们藏身的地方。这群人听上去像是一个车队,那么他们需要更正规的道路。乌庆阳仿佛读懂我的心思,胳膊肘推了推我的身体,指向我们来时的反方向。

「看,」乌庆阳低声说:「那是一条乡村公路,他们一定在那里。」

我点点头,想说什么,但引擎声越来越大。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先是两辆摩托车驶过来,我赶紧摁着狗狗,确保他不会跳出来。我们继续看着,后面又有三辆皮卡跟在摩托车后面,然后是两辆大型卡车,再是一辆校车,一辆公共汽车。车队开得不快,事实上,这些车只是缓慢前行。

「公共汽车?」我低声说,不明白是怎么回儿事儿。

乌庆阳眯起眼睛,凝视着两两成对、明显按队形行驶的车辆。「这不是车匪路霸,我敢打赌,这是一座正在移动的城镇。」

紧接着,一大群人走在车辆后面。乌庆阳是对的,人群周围有好几个带枪的护卫巡逻。孩子和老人可能在校车上,还有另一辆公共汽车跟在行人后面,然后是更多的卡车。他们有足够的汽油,车里装满补给品、食物和武器。肖台镇老乡收拾行装离开时,也是组成这样的车队。

「我敢打赌他们要去陆堡营,沿着这条路线,他们还能去哪里?」

「很可能是这样。」

我看着大群人慢慢地走在路上,有些感慨,说道:「当我才搬到肖台镇时,从来没有想过成为镇子的一部分意味着什么。那只是我暂时居住的地方,有些认识的人,需要食物的时候买食物,需要剪头发的时候剪头发,但现在……」

「是的。」乌庆阳点头同意,虽然我没有说完,但乌庆阳似乎知道我的意思。

自从陨灾,居民区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团结在一起。这是唯一的生存之道,我们必须这样做。胆子大并且了无牵挂的人也许会离开自谋生路,有些加入民兵,有些去了更大的社区。那些留下来的人,报团取暖、需要彼此。

陨灾之前,我们生活在一个被网络、公路、高铁、飞机联系在一起的地方,到哪里都可以来去自如。现在,同镇的人联系最紧密、最亲近,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的感觉。肖台镇对我来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重要。如果有人问我来自哪里,我会说肖台镇,不是其他我呆过的任何地方。

乌庆阳转过身来看着我,说道:「我们可以问问他们要去哪里。如果他们去陆堡营,说不定愿意让我们加入。在这么大的车队里,你会比只跟着我更安全。」

乌庆阳的建议让我惊讶,尽管也很有道理。

「我不知道,」我慢慢地说:「我觉得我们两个人也很好,但如果你认为这样最好,我可以接受。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乌庆阳再次用严肃的表情扫视着车队。

我等待着,并不在意哪个是最好的行动方案。内心深处,我其实并不太想加入一群陌生人。我认识乌庆阳,也信任他,我不认识也不信任路上的其他人。然而,我确实想安全,也希望乌庆阳安全。如果我们在一大群人中更安全,那么我们就应该这么做。

「我想问问也没什么坏处,」乌庆阳最后说。

「好吧,值得一试。」

乌庆阳将车子从树林里开出来,朝着那个车队的车尾开过去。我们还没靠近,一声枪响就响彻空中。

他们没有射中人或车,目的只是警告。乌庆阳立即刹车,停了下来。

「他们不太友好,」我说。

乌庆阳将手臂伸出车外,挥手示意和平。

又是一声枪响,我吓了一跳。这次可不是警告射击,子弹击中我们的一个后视镜。

「操,」乌庆阳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立刻握住我的后颈,把我的头按到膝盖上,另一只手转动方向盘快速掉头。就在他转弯的时候,车队里又有人向我们开了一枪。

我蜷缩起来,抱着狗狗。他在第一声枪响后开始咆哮,蠢蠢欲动。乌庆阳加速朝相反的方向行驶,从始至终都一直按住我的脖子。

「混蛋,警告一次就够了,哪有开那么多枪的道理。」乌庆阳破口大骂。

「他们很害怕。」

「我知道,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应该向我们扫射,很可能会打到你。」乌庆阳终于躲开了车队的视线,移开手,让我坐直身子。

「还有可能打到狗狗。」

乌庆阳哼了一声:「对,可能还会打到狗。」

他几乎在笑,我笑了,尽管心脏还在狂跳不止。

我安慰他道:「没关系,我觉得就我们两个人反而更好。」

「看起来是这样。到目前为止,我们做得还不错。」

「我们做得比不错还要好,」我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又补充道:「我们做得很好。」

乌庆阳的眼神变得温暖柔和,说道:「是的,我们做得很好。」

第三十章 乌庆阳的声音响亮而严厉。

晚上,我们不得不再次露营。

第三天上路时,我浑身僵硬、酸痛、沮丧。糟糕透顶的部分原因是我想和乌庆阳做爱,他已经整整三天没碰我了。不仅仅是因为我有生理需要,也不是我想要性高潮。当然,高潮很美妙,但我没有性也能活下去。这些通通都不是关键,我只是太怀念做爱时和乌庆阳的亲密感觉,怀念他对我的温柔,怀念他用热烈的眼神看着我。

做爱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很特别,觉得自己属于乌庆阳,觉得乌庆阳也属于我。

乌庆阳仍然是我所希望的最好的旅伴,但如今已经不一样了。我们像一对情侣,虽然我们不是情侣。在这一点,欺骗自己没有意义,我想和乌庆阳成为情侣。我想成为他的一切,我想要他,想要他做我的男人,唯一的男人,只属于我的男人。当然,想是一回事儿,我还没傻到期待会发生。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大欢喜结局,不存在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我们中的一个或两个,在到达陆堡营之前就有可能死去。

即使我们真的到达,情况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乌庆阳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们有相同的目的地,如果他有选择的话,绝不会选择我。整个早上我都在想这件事儿,过去一心想着快点儿和弟弟团聚。现在,这个想法已经没有那么吸引人。我猜,我更不想他和他的老婆团聚吧。

乌庆阳似乎看出我情绪低落,好几次试图讨论我们的行车路线。每一次我都爱理不理,他也沉默下来,偶尔向我瞟上几眼。直到有一次,他又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我,我再也受不了他的这幅模样,对着他吼道:「别再看了,我很好,只是心情糟糕而已。」

乌庆阳有些意外,眨了眨眼:「是因为我做了什么吗?」

「没有,当然没有!难道我不能因为某些事情而心情不好吗?」

「好吧,但是某些事情究竟是什么事儿?」

不知为何,乌庆阳温和的声音让我心潮澎湃。一股受了无限委屈的心绪在喉咙和眼睛里涌起,可在乌庆阳的担忧下,我又不得不振作起来,勉强说道:「只是……这一切。」

乌庆阳放松下来:「嗯,我明白。」

不,乌庆阳不明白,他以为我是因为旅行缓慢而沮丧烦躁。乌庆阳永远不会知道,我在为他黯然情殇。

「我过一会儿就好了,放心。」我叹口气,爱上乌庆阳可不是他的错,我不应该发脾气。

「嗯,但如果你明天仍然感觉不好,那我们再谈一次。」乌庆阳点点头,继续开车。

我挥挥手示意他放心,也挺高兴他问我。这表示乌庆阳了解我、关心我。他意识到我很难过时,想做点什么改进弥补。有这样的人存在,真好,好到根本不需要再做别的事。等我们停下来吃午饭时,我感觉稍微好了点儿。乌庆阳显然也注意到了,心情放松很多。我们午餐吃了一瓶鱼罐头和保质期超过二十年的饼干。

两个人都很喜欢。

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原野里行驶,直到一处稀疏的树林才停下来。没有比山里的树林更安全,但在一片平原上,这已经是能给我们提供的最好掩护。我给狗狗找了根棍子,一个负责抛一个负责接,乌庆阳坐在旁边喝着水,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看着我和狗玩耍。

突然,他站起来,焦急地说道:「麦菱!」

我立即停下动作看向他。

「摩托引擎声,快……快……快点。」

我抓住狗脖子奔向车辆,他很聪明,知道我想要什么。狗狗扔掉嘴里的棍子,和我并驾齐驱朝车跑过去,紧随其后跳上车。我听到背后车辆正在靠近,那声音和早上听到的车队声音不同,而且移动得很快。赶路途中在树林里寻找休息之所,不止是只有我们知道的常识。

追我们的车非常快,也越来越近。

乌庆阳还没把车开出多远,他们就追了上来。我们的车只是代步和存放补给,即使以最高速度行驶,也不能开得很快。他们一共五个人,骑着又大又吵的摩托车。我立刻知道这些人很危险,虽然我很久以前就不再以貌取人,但这群人散发的攻击性毋庸置疑。他们也许不是刻意在追踪我们,只不过是相同时间走在相同的路上。但一看到我们,就迅速冲上来,骑着摩托车把我们团团围住。

五个人身材魁梧、凶神恶煞,而且各个都有枪。乌庆阳已经把猎枪靠在肩上瞄准其中一个人,我也拔出手枪瞄准离我最近的那个人。

「背对着我,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要离开。」乌庆阳嘶哑地低声嘱咐。

我默默地点点头,眼睛一直盯着我瞄准的人。他们一共有五个人,我们只有两个人,再加一条狗。狗狗也察觉到危险,露出牙齿,发出威胁性的咆哮声,好像在试图找到威胁的主要来源。

「这里没有你们需要的东西,还是继续赶路吧!」乌庆阳的声音响亮而严厉。

「东西也许没有,但我看到想要的人。」说话的男人是这群人中年纪最大的,他有着灰白的头发和胡须,脸上挂着丑陋的笑容。「这个女娃真漂亮,现在还能看到这种货色可不容易,我们哥儿几个好几天没开荤了,这次可得好好享受。一人一个洞,再加上两个大奶子,刚刚好。」

「你得不到她,」乌庆阳斩钉截铁说道。

「你确定吗?我没念过几年书,但我能数数。五对二,我看你不如带着狗现在离开,把女娃和东西留给我们。这时候,啥都是浮云,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灰发男人不屑地说道。

「绝不可能!」我从未听过乌庆阳说话如此咬牙切齿、坚定凶狠:「我也能数数,在你们杀了我之前,我至少可以干掉两个人。她枪法不错,至少会崩掉第三个。这样,你们只剩下两个人,其中一个会被这只狗咬破喉咙。这样就只剩一个人,而且肯定不是你……买卖可一点儿不划算。」

「在你们任何人碰我之前,我会立刻自杀,」我喊道,让自己听起来像乌庆阳一样凶猛。

我毛骨悚然,不记得自己曾经这么害怕过,甚至在那个农家院子里被恶心男人卡住脖子的时候也没有,被马晓丽的娘子军团团围住时也没有。我像掉进一个冰窟窿里,全身冒着冷汗,拿枪的手微微颤抖。

狗狗不停地大声咆哮,我用另一只手抓住狗脖子后面的一撮毛,防止他猛扑出去,置自己于危险之中。

「她一定会的,」乌庆阳沉稳地说道:「所以你们谁也得不到她,而且四个人还会送命。为什么?只为一辆你们不需要的车、三条毛巾和两瓶水。这对你们来说真的值得吗?」

我们的车里其实有更多的补给,但那些人不知道,我们也不会告诉他们。

他们骑着摩托车又围着我们转了一分钟,灰发男人说道:「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下次就别想活着离开了。」

他显然是几个人的首领,做了个手势,说了几句骂人的脏话。也许是他们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完成,也或者他们没有开仗的心情,我不知道乌庆阳是如何说服那些人,总之他们确实都走了。当他们走远时,我直接瘫倒在座位上。乌庆阳仍然保持着姿势,猎枪仍然靠在肩膀上。

我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我们应该--」

「还不行。」

我等着,因为乌庆阳仍然很紧张和警觉。几分钟后,当我们只能听到周围一片寂静时,他放下枪,迅速发动引擎,绷着脸说:「我们要离开这条路。」

「是的,快走吧!」我无法控制地颤抖,身体随时都会散架崩溃。

第三十一章 乌庆阳和我都疯狂了。

几分钟前,我绝对相信我要死了,我们两个都要死了,还有狗狗也在劫难逃。

我不停地抚摸着脚边的狗狗,他的后颈毛发仍然直立着,黑色的眼睛警惕地四处扫视。乌庆阳一言不发,开车经过山丘和广阔的田野,将近一个小时后,终于到达一处大土坡和一片比较稠密的树林。我们检查周边,找到一条杂草丛生的土路。乌庆阳毫不犹豫穿过去,越往深处走,路上的草就越高越浓密。我们周围只有树木,就算他们在我们头顶上,也没办法看到我们。

乌庆阳终于放松下来。

他在一条小溪边停下来,我跌跌撞撞下了车,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放松。狗狗叫了一声,跳进树林。他看上去很开心,应该感觉到自己安全了。我也知道危险已经过去,但神经传递显然慢半拍,至今仍然耳鸣嗡嗡,像打鼓一样敲击着大脑。

乌庆阳出现在我面前,说道:「麦菱,我想我们已经脱离了危险,那些人不会追上来了。」

我点点头,却毫不明白,身体还在发抖。

乌庆阳喉咙里发出一声粗哑的哽咽,把我拉进怀里,说道:「没事的,宝贝儿,我们没事。」

我把脸埋在乌庆阳的衬衫里,我们离开小屋后就没好好清洗过,他身上的味道浓重极了。我很高兴,这是乌庆阳的味道,安全的味道,充满保护、坚忍不拔的味道。

他很好,我也很好。

乌庆阳紧紧包围着我,一直喃喃地说我们没事,我们很安全。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松开手臂,抬头看着他。「我很害怕。」

乌庆阳的眼神深邃,仍然带着之前的凶猛,但同时又异常温柔。「我知道,我也是。」

「多亏了你,你太棒了。」

「你也是,连那条狗都令人印象深刻。」

我抓住他的衬衫,带着哭腔说道:「我以为我会失去你。」

乌庆阳低下头,脸颊不停磨蹭着我的皮肤,胡茬分外刺痒。「我以为我会失去一切。」

嘶哑的声音激发出我内心无法否认、无法忽视的需要。恐惧变成另一种紧迫,我的双手不由自主滑到他的胸前,然后绕到他的背上,向下来到腰肢。手指塞进他的工装裤腰带,向前倾身,在他的肩膀上使劲儿吻了一下,又在脖子底部使劲儿吻了一下。

乌庆阳的脉搏在跳动,心跳更快,就像我的一样。

「麦菱!」乌庆阳一动不动,目光却变得更加灼热。

我再次亲吻乌庆阳的脖颈,胳膊紧紧抱着他的身体,不停地挺着自己的腰背,乳房也没有闲着,隔着衣裳拱着他的胸膛,乞求道:「乌庆阳,求你了。」

就像他体内有什么东西断了一样,乌庆阳发出一声低吼。他用力抓住我,把我推到一棵大树上,然后抓住我的臀部将我抬起,热烈地盯着我的脸看了几秒钟,然后低下头,用力吸吮我的脖子,两只手罩在胸口,不停揉捏着肿胀挺立的乳房,手劲儿暴力凶狠,几乎能把整个乳房揪掉。

我任由乌庆阳将双乳挤压成各种形状,四肢环抱住他,抓着他的衬衫、后颈、凌乱的头发,在他身上扭动摩擦,被强烈的欲望所淹没。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我几乎来不及反应。

乌庆阳的手伸进我的领口,从背心里掏出一只乳房。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肉乎乎的乳房就给他揉得满是指痕,乳头更是肿得厉害。乌庆阳的虎口托住乳房下缘,朝着被他捏肿的乳房吹吹气,然后一口含进嘴里,几乎全部吞了进去,戏弄、咬啃,拼命吸吮,好像真能砸出奶水,直到我大声呜咽。

「乌庆阳,求你了,」我喘息着,大腿夹住他的胯部,歇斯底里地说道:「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需要!现在!」

我也许真的处在一种癫狂的状态,因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世界谁都不能拥有我,除了乌庆阳。这个世界谁都不能拥有乌庆阳,除了我。

乌庆阳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他将我放回到地上,动作迅速地扯下自己的裤子。早就勃起的肉棒硬得像根铁棍,从内裤里弹出来的瞬间,还在空中晃了晃。紫红色的龟头怒张,马眼吐着液滴,深褐色的棒身青筋盘绕。我的内心一阵骚动,心跳也开始加速,三下五除二将裤子踩在脚下扔到一边,转过身双手撑在树上,不断扭动屁股。

乌庆阳呼吸粗重,胸口剧烈地起伏。他的一只大手按在我的背脊向下,另一只手扣住我的腰臀往后拖,让我的屁股翘得更高。乌庆阳掰开我的大腿,掐抱起细腰,硬如铁棍的肉棒抵在嫩穴入口。我有些湿润,但不像平常那么湿。他也感觉到了,担心伤着我,只是小心进入一个龟头,准备缓缓进入、徐徐图之。

我想起刚才那五个人看我的眼神,恍惚间,我回到那片树林。凶残暴戾的男人将我团团围住为所欲为,丝毫不会顾虑我的感受,反而以此为乐,强暴、蹂躏、虐待……不、不、不,我浑身颤抖,我是乌庆阳的,就算对我为所欲为,那个人也是乌庆阳,就算强暴、蹂躏、虐待,那个人还是乌庆阳,只能是他。

我忽的站起来,转过身双手箍住乌庆阳的脖颈,眼中满是不管不顾:「乌庆阳……别管我……再痛都别管我……我要你狠狠操……都给我……我都要!」

我近乎疯狂的表现让乌庆阳有些吃惊,但他瞬间明白我的意思,将我重新摆好位置,扶着肉棒对准穴口。这次没有丝毫犹豫,挺腰一插到底。乌庆阳感觉比我记忆中的还要大,骤然进入也让我极度不适。我咬牙忍受着,没错,这就是我想要的。

乌庆阳很快找到舒爽的位置,肉棒如鱼得水,棒身退出一半时狠狠插到底,只剩龟头在里面时也狠狠插到底。呼哧呼哧的喘息声越来越闷重,毫无停歇的迹象。这次感觉完全不一样,不光是穴肉紧绷,姿势也让乌庆阳的动作更深入。每次操干产生的摩擦清晰实在,刺激得脑神经极度性奋。一波快感把我淹没,下一波又把我推向更高的巅峰。

乌庆阳也疯了,嘴里咕哝着:「你他妈的真是耐操,麦菱,你是我的,只能给我操。」

我泪眼朦胧回过头,越过肩膀看见乌庆阳腰胯有力耸动,在我身后疾速驰骋。他挥汗如雨,眼放精光边操边看着两人的结合处,箍抱腰臀的手臂肌肉紧绷。这次他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温柔,也不再用什么技巧,就靠惊人的暴发力和持久力。

撑树弯腰、挺肩撅臀的姿势并不舒服,乌庆阳的抽插也没能让疲劳减轻。奇怪的是,小穴即使被高强度肏插,却依然生出源源不断灼烫的淫液,使得花穴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也越来越湿润。肉棒涨大一圈,操得更加欢实,每处地方几乎都被龟头挠刮了个遍。穴壁、花心开始敏感起来,挠哪儿挠哪出水,舒服得四肢发颤。

我抽噎起来,如泣如诉,不停叫着:「乌庆阳……只有你……都是你的……求求你。」

我语无伦次说着,不知道乌庆阳是否明白我的意思。他也没有问我,只是用更猛烈的操顶回应。随后,我感觉他的手指绕到前面,开始玩弄阴唇和阴蒂。我随着他的动作,屁股不停地晃动,追着他的手指在阴阜上磨蹭。淫水不断的从穴口溢出,手指沾满粘糊糊的淫液。湿哒哒的手指来到我的菊穴,乌庆阳用指腹不停摁压揉弄,直到菊穴周围变得湿润柔软,才将一根手指抵在菊穴口,慢慢插进去。感觉里面松软了一些,又增加一根指头。

菊穴被撑开的时候,我下意识扭腰躲避,却被乌庆阳按住腰,强行固定住。虽然只是两根指头,可我还是被插得浑身颤抖,竟然感动得想哭。此时,身后的男人和我不仅水乳交融,而且心灵相通,我想要的也是他想做的。是的,我浑身上下都是乌庆阳的,只有他,没有其他人。

「操……麦菱……你确定?……要是受不了……」乌庆阳到这会儿了还怕伤了我。

我定下心神,回头缓缓说道:「乌庆阳,痛不痛我都要。」

乌庆阳不再犹豫,手指开始进进出出地操着紧小的菊穴,撩得我全身发痒,快感又被无端放大。小穴涌出更多的淫水,滴滴答答顺着大腿流下来。

乌庆阳呼出一口气,手指和肉棒同时从身下的两个穴里拔出来。体内瞬间由充实变得空虚,澎湃的欲望却丝毫未减弱。悸动的花径瘙痒无比,我极度不适,难耐得几乎尖叫。可还没等回过神,巨大滚烫的肉棒就气势汹汹抵到菊穴穴口。虽然已经被泛滥的淫水浸润得湿淋淋滴水,但肉棒尺寸比手指大太多,窄小的菊穴在他进入的瞬间,所有的褶皱都被撑开拉平,身体仿佛要被炙烤撕裂一般疼痛。

「啊……好痛啊!……痛……痛死了!」我咬着嘴唇,整个人动都不敢动一下,甚至连呼吸都能带动菊穴里面传来的钻心疼痛。

「放松,别夹这么紧,我不动了,放松。」乌庆阳立刻定住,时刻准备退出。

我被他的言语刺激到,回过头看向乌庆阳,眼里满是挑衅:「你在可怜我吗?」

不等乌庆阳回答,我往后顶了顶屁股,想要找寻刚刚钻心的痛感,喊道:「用力!」

乌庆阳一张脸涨得通红,眼中是不再加以掩饰的重重欲火。他连做几个深呼吸,这才拍拍我的屁股,腰胯一点一点用力把肉棒往菊穴里挤,直到整个肉棒完全消失在初开的雏菊内。巨大的摩擦感从菊穴传来,菊穴艰难地吞吐肉棒,被撑得变型,毫无收缩和蠕动的能力和空间,只能乖乖的、无助的任凭肉棒长驱直入。我觉得屁股都要被乌庆阳捅穿了,虽然这辈子都没如此痛过,但内心深处竟然有种变态的解脱。

我是乌庆阳的,我身上所有地方都是乌庆阳的。不是那些陌生的、丑陋的、恶心的男人。

乌庆阳先是按着我的臀部,他的胯部紧紧贴上,缓慢研磨着肉棒,然后又抓着我的腰前后挺弄,在菊穴里打转绕圈。我只觉得浑身发烫,就快死在当场,口水和眼泪都止不住流出来。

我在疼痛暴胀不适中被肏插得快要麻木,但很快发现只是暂时的。习惯了他的存在和操弄后,身体竟也能从中感受到一丝乐趣。这种快感跟花穴被操时完全不同,是一种带着剧痛的酸胀感,同时又有一种诡异的舒爽充斥其中。肉棒的每一次插入,都能激起一阵鸡皮疙瘩,热汗也跟着涌出,痛并快乐着。

我万万没想到,被插后穴居然也能感受到快感。

不仅如此,花径里似生出另一种微妙酥麻感,与乌庆阳的手指和舌头竟有异曲同工之妙。我发出极淫荡的喘吟,渴望把身体里各种快感都要个极致。

「乌庆阳……操我……用力……操我……操死我……」我断断续续娇吟,现在只想溺死在这无边无际的深渊里。

乌庆阳再次压向我,这次没有保留,横冲直撞全是蛮力。双手一会混乱地挤抓酥乳、一会箍摸细腰。肉棒既快又狠,在紧致的菊穴里横冲直撞。刚才是穴口被撑得差一点崩裂,现在是被操得几乎崩溃。如果说刚才的饱胀有多难受,现在的快感就有多高涨。我的脸色已从苍白渐成绯红,张开嘴巴舒缓急喘带来的缺氧,我想求饶、话溜到嘴边又成呻吟,听起来却都像是献媚。

我被操干得有些脱力,双手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渐渐瘫软,只有臀部高高翘起。乌庆阳在身后抱紧,腰腹加速,双手掐住我的腰往他肉棒上猛撞,发出啪啪啪的响声。

没一会儿,我的菊穴有些麻木,乳房也被他的大手攥得太狠失去知觉,偏偏浑身酥酥麻麻,前面的花穴生出一股奇异的痒意,淫水一滴滴往下流,腿心和大腿上都是。这股痒意又蔓延到皮肤,我快疯了,想自己解决,可一只胳膊根本撑不住自己,只能扭着屁股叫嚷着:「乌庆阳……乌庆阳……不行了……没劲儿了……」

乌庆阳在我的屁股上扇了两巴掌,呼啦从菊穴里退出来。我不知道他要玩什么花样,屁股着急得追着肉棒,却没想他放下一条腿,又抬起另一条大腿,两条腿竭力分开,几乎掰成直线。阴唇跟着张开,露出湿漉漉的阴蒂和红艳艳的小穴,穴口不断地流水出来。

乌庆阳伸手用力地揉了一把我的阴阜,直到满手都是淫水,然后抬起手,对着鼓胀的阴唇和硬挺的阴蒂,就是一通拍打。敏感的私处突然被打,痛得我眼前一黑,差点儿晕厥,而快感是爆炸式的,电流一般迅速地朝全身神经蔓延开来,山呼海啸一般将我吞没。

极度的爽痛让我叫得凄惨,奋力地扭动着腰肢想要逃离这突如其来的折磨,可乌庆阳的巴掌不断落下,啪啪啪一下比一下快。我脱处不过几天,除了乌庆阳没有其他性经验,哪里能受得了这个,只觉得一辈子都没这么痛过。我抱着一根树枝挣扎乱抓,身体激烈的痉挛。乌庆阳的大掌继续拍上去,每一次都会引发我崩溃的尖叫。

很快,我就在痛苦难耐的哭泣中达到高潮。我没想到会高潮,但我确实高潮了。身体一阵剧烈的痉挛收缩,激爽的高潮瞬间麻痹所有感知。我僵硬着身体,眼看就要一头栽倒,乌庆阳这才停下拍打,扶着仍然硬挺的肉棒,顺着粘滑的阴阜,摸到我的菊穴,轻而易举地顶开穴口,滚烫的肉棒又是几下快速的顶弄,不断摩擦撞击着菊穴。

「啊啊……又……」我的浪叫变成嚎哭,然后转为喘息呻吟,接着又从呻吟声转为声嘶力竭的大喊。我扭着屁股,一下下地迎合他的撞击,魂魄都要飞离身体。小腹一阵酸麻,剧烈的快感冲击小腹,瞬间趾蔓延至头皮。我的身体跟着颤抖,前面花穴喷射一股清亮的潮水,喷得自己腿上,乌庆阳身上,到处都是。

乌庆阳抱着我静止了一会儿,肉棒这才缓缓退了出来。他转过我的身体,和我面对面。我这才发现乌庆阳也是混身热汗,结实的肌肉亮晶晶的,像抹了一层油。

他喘着粗气,说:「宝贝儿,还要么?」

「乌庆阳……你要我就给……你要我就……」我的脸和肩头无力地搭在他身上,就像一个性爱娃娃,任由他玩弄身体。

他再次推我靠在树干上,两只大手如同铁钳一般抓住我的大腿,粗大的肉棒对准已经红肿的嫩穴狠狠探入,两人同时发出了饥渴难耐地呻吟。我不舒服,一点儿也不舒服,树皮透过衬衫刮擦着我的后背,裸露出的皮肤应该蹭破了皮。乌庆阳完全控制了我的身体,我几乎撑不住自己。

但我需要乌庆阳。

乌庆阳此时和我一样,需要强烈而迫切。他把我摁在树干上,臀部用力快速地抽动,几乎不拔出来,只是一味的拼命向深处探入,嘴唇离我只有一个鼻尖的距离。紧窄收拢的穴肉层层叠叠裹缠住肉棒,小穴里本就积攒了很多淫水,即使狭窄的甬道再紧致,肉棒的抽插也非常润滑顺畅。我被操得又疼又爽,嗓子里发出的淫荡浪叫也变得愈发高亢,几乎认不出自己的声音。

乌庆阳低声吼叫着,双眼满是肉欲的狰狞之色,很狂野也很原始。

面对他的凶狠侵入,我却畅快极了,脚跟勾紧劲瘦有力的腰肢,双手难耐地抓着头顶上方的树枝,身子不停地扭动。随着他抽插力度加大,两人下身结合处的啪啪声也变得急促起来,在寂静的树林里格外清晰。是劫后余生的发泄,还是爱慕渴望的求欢,在一波波的快感中,已经分不清楚。我只记得填满身体的充实,还有高潮来临时的浑身战栗。

乌庆阳摆动臀部,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花径内壁紧紧地包裹着他,直到他面部扭曲。他要射了,我意识到他就要射了,而且完全失去控制。

我希望他能内射,也许我会怀孕,那么乌庆阳一定不会离开我。他们已经离婚,他老婆也弃他而去。甭管乌庆阳怎么粉饰,两个人已经断了联系。蕾儿不再了,意味着两人之间唯一的纽带也不复存在,说不定他老婆已经有了另外一个男人。那么乌庆阳就是我的,他那么喜欢孩子,一定会选择和我在一起。

他不会。

乌庆阳突然向后扯开臀部,勃起从我体内滑出,然后再次压到我身上,贴着我的脖子喘粗气,过了好久都没松手。两人的身体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浑身湿透,更不用说大片大片的精液涂抹在两人身体之间。不过我们谁都没着急收拾残局,而是紧紧地搂在一起,等待内心汹涌的情潮慢慢消退。

终于,乌庆阳后退一步,轻轻把我的脚放到地上。我的膝盖一点儿使不出力气,只能紧紧抓住乌庆阳支撑自己。

他的手臂搂着我,说道:「抱歉,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我也紧紧搂着他,不能放开他,我不想。「我也不知道,可能我们俩都有些疯狂。」

「我不该的,我弄疼你了吗?」乌庆阳松开手臂,上下打量着我的身体。

「没有。」我试着自己站起来,伸手去拿地上的牛仔裤和内裤,又虚弱地对他笑笑:「我不知道你可以站着做。」

乌庆阳的脸红了,汗流浃背,下巴的一侧沾着点儿泥土。「当然可以,就是你的背可能有点受不了。」

「可不是么,树皮蹭得挺疼。」我拉上牛仔裤拉链,瞥了眼身后。

「我太不小心了!」乌庆阳转过我的身体,把我的背心向上掀开。

「我流了血吗?」

「没有。不过看起来很痛,对不起!」

「我可没有抱怨。」我低头发现上衣前襟上沾满他的精液。「你可以从我的包里再拿一件衬衫做补偿。」

我们一起在小溪里洗了洗手和脸,然后安静地吃了晚饭,喂了狗,准备过夜。我铺开睡袋,但没钻进去,只是站着,垂眸看着乌庆阳。他靠在一棵树上,双腿伸直,枪放在身边。

乌庆阳与我对视片刻,然后伸出一只手。「过来。」

我立刻走到他身边,坐下来靠在他身上,他的一只胳膊搂着我,说道:「我不确定在你受了惊吓后,粗鲁狂野的性爱是你真正需要的。」

「当然是,而且是我非常需要的。」我的脸颊摩擦着他脏兮兮的衬衫,确实感觉好多了。

「我不确定我为什么会那样失去控制。」乌庆阳的声音很疑惑,我能听出这让他非常困扰。

「因为你是人啊,是人都会失去控制。我很高兴你这么做!」我靠在他温暖的身体上放松下来。

「嗯!」乌庆阳又用鼻子蹭我,几乎像是在亲吻我的头发。

我们今天差点被杀了,但这一天的结局还是比开始时好。

第三十二章 乌庆阳要去找自己的老婆。

第二天中午,我们离陆堡营已经很近了,近得几乎令人难以置信,但我们快到了。

如果我们走大路并且直接开车到正门,不到一小时就能到达,但我们不敢这么草率。乌庆阳确信,通往陆堡营的主要道路上,会被无数车匪路霸封锁或伏击,毕竟谁都知道这里的人多资源也多。我相信他是对的,所以我们必须找到一条不那么危险的方法到达。

我们一边吃午饭,一边研究地图。

「大门在这里和这里,」乌庆阳指着地图上的地方说:「但我们不知道哪个门可以用,也不知道通往的是整个基地还是其中一部分,更不知道他们要从哪里放人进去。」

「天啊,这个地方太大了。」

「是的。」

「我们需要探一探究竟,你说这附近有没有地势更高的地方可以去看看?」

乌庆阳也不太确定,道:「也许吧。虽然看不到整个地方,但也许我们可以看到一部分,譬如其中一个大门。」他的手指沿着一边划过,又对照着我们所处的四周地形,继续说:「南边应该是地势较高的地方,我们可以开车到这里。虽然没有道路,但应该可以通行,然后到达东边的这个角落。也许我们在这个角落能看得更清楚。」

「听起来不错。我宁愿知道我们即将遇到什么,而不是盲目地向前冲。」

「那我们就这么办吧。」

我们花了整个下午的时间绕行,避开道路和附近被占领的城镇。当我们按计划到达基地附近的区域时,太阳已经落山。即使我们爬到最高的山顶,也看不到很远,所以我们转而寻找过夜的地方,计划明天再从长计议。目的地已经近在眼前,尤其需要沉住气,稳妥行事。

我们找到一个偏僻的小屋,只有一个房间,除了一张小床空空如也。门窗完好,但也没有任何保护,而且门前连个可以搬动的东西都找不着。

这比在露天露营要好,但我们必须轮流睡觉。

狗狗蜷缩在床边的地板,我躺在床上,对明天的到来感到阵阵不安。我睡了几个小时,突然被乌庆阳叫醒。声音低沉而急切,我立刻坐起来,手里拿好枪。

「车灯。」他站在窗边,手里端着猎枪。

「朝我们过来吗?」

「是的,就停在我们门口。」

「哦,天啊!」我跌跌撞撞从床上下来,抓着手枪,走到窗户另一边。

「躲起来,我们不知道是谁,对方可能会直接开枪射穿窗户。」

我照他说的隐蔽好自己,尽可能向外偷看,但又不让自己成为目标。除了车头灯,我什么也看不见。狗狗也醒了,在我脚边轻轻地嗷叫。

一声巨响打破黑暗时,我吓得差点跳起来。果然,有人朝屋子开枪。随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喊道:「不管你是谁,那间小屋不属于你。」

尽管声音粗鲁无礼,但这句话却让我松了一口气,听起来不像是那种无恶不作的蝗匪。

乌庆阳回应道:「我们来时屋子是空的,不知道已经有人住,我们不想找麻烦。」

「那就滚出去!」

「没问题,但我们得知道外面等着我们的是什么。」

我听到那个男人低声说话,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和人交谈。过了一会儿,他大声喊道:「你先告诉我们你们是谁!」

乌庆阳没有立即回答。我知道他为什么犹豫,承认只有两个人可能会给对方胆量对抗。然而,我现在几乎肯定说话的人不会为了伤害而伤害。他给我的感觉和乌庆阳是一类人,不仅保护自己,而且保护和他在一起的人。

我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来,而如果乌庆阳不回答,这种僵局将永远不会打破。于是,我大声喊道:「我们只有两个人,手里也都有枪。我们不会出来,直到我们确保安全为止。」

外面一阵沉默,然后另外一个声音喊道:「麦菱?是你吗?麦菱?」

声音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我以前几乎每天都要和他说几句话、吵几句嘴。「麦苗?」

「是的……天哪,天哪,麦菱,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和谁一起在里面?」麦苗激动地语无伦次。

乌庆阳转过身,还是一脸疑惑和不信任。

我太兴奋了,没有理他,直接朝窗外喊道:「还有其他肖台镇的人吗?」

「没有!我们只有四个人,你能让我们进来吗?」

我不再有任何疑虑,跨了几步跑到门口。我看了乌庆阳一眼,他不情愿地点点头。

我打开门走进黑暗中,一个高出我半个脑袋的年轻人跑过来。在车灯的照耀下,他满脸笑容,一把拥抱住我,可不就是麦苗嘛!他身后有一个男人,刚才说话的人肯定是他。那个男人身材高大,肩膀宽阔,剃着光头,穿着军装,肩膀上还扛着一把枪。

乌庆阳带着狗走出来时,也是一样的姿势。

我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们稍微放松一下,好不好?这里没人想伤害谁,你们都可以把枪放下了。」

「还有谁和你在一起?」乌庆阳看着另一个人问道。

「除了麦苗,车里还有两个女人。」那人说着,朝麦苗翘翘下巴,说道:「你放下枪,我就让她们出来。」

「乌庆阳,拜托!」我也应声请求。

他看了看我,谨慎地放下猎枪。另一个男人也放下枪,手臂挥舞了一下,另外两个女人从一辆黑色越野车里走出来。

「我是潘宇龙,」那人自我介绍道,听起来不是特别友好,但不像以前那么敌对。「我想你认识麦苗,那是孙梦雪和陈星宁。」

孙梦雪和陈星宁都三十多岁,和我们点点头示意,但没有说话。

「乌庆阳。」他走到我身边,手放在我的背上,做出保护的姿势,又指了指跟在身边的狗:「还有我们的狗。」

「乌庆阳?」麦苗转过身,惊奇地说道:「真的是你?我几乎认不出你了。」

「好久不见。你也比我印象中高了好多!」

「我们现在可以进屋了吗?」我插嘴问道:「我不喜欢在黑暗中待着,也许我们可以在小屋里挤一晚上。」

对每个人来说,这似乎是一个可以接受的计划,我们都进了屋子。

潘宇龙浓眉大眼,是个英俊精干的年轻人,不像他一开始看起来那么吓人。他有一双深邃睿智的眼睛,当他不严厉时,声音既低沉又悦耳。

「这个小屋是我们的休息站,」等我们其他人都找到地方坐好后,他站在靠门的位置,解释道:「周围太不安全,到处是打家劫舍的土匪,所以我们建立了一个网络系统,保护那些想去陆堡营的人安全抵达。」

「所以你们也要去那里?」乌庆阳坐在我旁边,我们背靠着墙,挨得很近。

潘宇龙摇摇头:「我们白天在那里,现在正准备离开。」

麦苗忍不住插嘴说道:「我想你还不知道,我们不得不放弃陆堡营。」

我愣住了,同时感觉到乌庆阳也浑身僵硬。

潘宇龙接着说:「陆堡营一直是军队在驻扎,所以我们守了很长时间,也收留很多平民,保护他们的安全。然而,我们遭到一拨又一拨的袭击,蝗匪试图进入并抢走我们的物资。我们失去了很多人,而且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几乎无法出去寻找补给。在过去的六个月里,整个营地几乎都在消耗而非获取。这是不可持续的,我们不得不放弃并撤离。」

「所以……所以大家都还好吗?」我的声音忍不住哽咽。

潘宇龙同情地看着我:「现在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那么人都去了哪儿?」乌庆阳问道。

「陆堡营的人分成三个不同的车队。如果大家一起走,目标太大,保护起来更是困难。离这里向北五百公里外有另外一个六零二基地,更大更坚固,那里是最终目的地。」

「你们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走呢?」我问。

「两位女士不想跟着车队去基地,她们要去找一支娘子军。那支娘子军四处奔波保护女性,我说我会帮忙找到她们。」

我精神大振,立刻问道:「你是说马晓丽和她的团队?」

「是的。」潘宇龙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你认识她们?」

「我们在旅途中遇到过她们。」我看着屋子里的另外两个女人,问道:「所以你想加入她们?」

「我们也曾经在路上遇到她们,当时我们的处境……很艰难也很危险。是她们救了我们的命,还将我们护送到陆堡营,我们一直特别感激。现在失去陆堡营,我们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索性趁这个机会多做些事情……」孙梦雪耸了耸肩,旁边的陈星宁也点点头。

我们在沉默中坐了一会儿,然后麦苗问道:「所以你和乌庆阳要去陆堡营?」

「是的。我来找你,和肖台镇的其他人。」我吞了口口水,问道:「还有……我们还有谁留下来吗?」

「是的。不多,但有一些。」麦苗沉重地说道。

乌庆阳清了清嗓子,问道:「你碰巧认识赵悦吗?她是我老婆。」

孙梦雪眼睛一亮,立刻插话:「你是赵悦的老公啊,她在,一直都在,今天早上我还看见她。和肖台镇的其他人一起,跟着其中一个车队离开。」

乌庆阳一阵激动,我心里忍不住酸酸的。他当然担心赵悦了,现在知道她没事肯定很高兴。现在,他要去找自己的老婆,这是他一直想要的。

「我知道那支车队的路线,」乌庆阳说道:「如果你们想追上的话,我们会朝同一个方向走一段时间。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旅行走段路。」

「听起来不错。」乌庆阳转过头问我:「你觉得呢?找到肖台镇其他人?」

我点点头,我还能做什么?我想去陆堡营找弟弟,想着那里可能会很安全。现在,我找到了弟弟,但陆堡营不再安全。

「好的。」潘宇龙站起来,说道:「我先值班,你们都去睡吧。」

经过简短的讨论,两个女人睡在床上。我把睡袋铺在地上躺下来,乌庆阳在我旁边伸开四肢,侧身面对着我。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我,眼中闪现一丝痛苦。我蹑手蹑脚靠近他,直到靠在他的胸前。乌庆阳搂住我,我也尽可能紧紧地抱住他。

明天一切都会改变,我们不再孤单,很快就会和镇上的人汇合,包括他的妻子。我知道会发生什么,也许他们离了婚,但他们也有一段我和乌庆阳没有的历史。在这样的危机中,人们都会选择自己认识最久、最信任的人。我和乌庆阳在一起统统算下来不过十来天。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舍不得我的话,他甚至从来没有吻过我。只要我们跟上车队,将和肖台镇的老乡汇合。而他会再次回到赵悦身边,我也不再是他的责任。

我突然委屈得不行,鼻子一酸,眼眶里差点掉出眼泪。我就要失去乌庆阳了,今晚很可能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晚,我确信这一点。这个认知让我心如刀绞,偏偏只能埋在心里,绝对不能让乌庆阳感到内疚,也不能给他任何压力。从我用枪指着乌庆阳那一刻起,他一直对我很好,那么我也要对他好。这很重要,即使在世界末日,也要对你心爱的人好。

今晚,乌庆阳是我的,明天我就得从他的身边消失。
  =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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