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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锁魂录】(55-56)

海棠书屋 2025-05-01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碧云锁魂录】(55-56) 2025/04/30首发于:禁忌书屋 电报闲聊群 https://t.me/ghost4347
 【碧云锁魂录】(55-56) 2025/04/30首发于:禁忌书屋 电报闲聊群 https://t.me/ghost4347     五十五:封喉一剑   虫尾岭内,天色渐暗,夕阳西下,暮色四合。攻入岭中的孟云慕一行人,多数带伤,或盘膝而坐,运功疗伤;或互相包扎伤口,处理伤势。白练则将那已然重伤的杜保,五花大绑,捆在一间房屋的木柱之上,动弹不得。杜保先前被那深蓝色衣衫的岚,打得措手不及,身受重伤,心中更是惊骇不已,暗道:这江湖之上,何时出了这等人物?   祁月晓方才与桑作川交手之时,一个不慎,被桑作川抓住破绽,一棍击退,牵动体内毒性,此刻只觉头晕目眩,浑身无力。祁月蓝连忙扶着妹妹坐下,让她安心运功疗伤,自己则抬头看向场中,只见岚与桑作川二人,依旧激战正酣。祁氏姐妹二人,行走江湖日短,经验尚浅,她们从未见过岚这般精妙的剑招,不知其师承何处。只是在她们看来,那桑作川的棍爪,在岚的剑法面前,竟是如同孩童玩耍一般,毫无章法可言。祁月蓝见岚已然将桑作川牢牢压制,想来一时之间,他也腾不出手来对付她们姐妹二人,便也放下心来,与妹妹祁月晓一起,盘膝而坐,运功逼毒。   缠斗二十余招后,桑作川渐渐落于下风,他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心中暗道:不好!遇上高手了!他手中棍爪挥舞得愈发急促,与岚的长剑碰撞,“铛铛”作响,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他目光瞥见杜保被五花大绑,捆在木柱之上,身上更是伤痕累累,心中惊慌:这岭中,竟只剩我一人,与这剑法高强的男子对敌!   下一刻,桑作川虚晃一招,挡开岚的剑锋,向后一跃,拉开与岚之间的距离。他伸手探入怀中,想要故技重施,取出毒烟球,只是他这动作还未完成,岚便已欺身上前,手中长剑寒光一闪,迅捷无比。桑作川一声惨叫,他那探入怀中的右手,竟是被岚一剑削断,鲜血喷涌而出,断臂飞出数丈之外,落在地上。   桑作川忍着剧痛,左手握紧棍爪,朝着近在咫尺的岚狠狠砸去。如此近的距离,他料定岚必然难以躲避。哪知岚身形一矮,如同陀螺一般旋转,竟是堪堪避开这凶险一击。桑作川一击落空,手中棍爪亦是脱手而出,掉落在地上。   他双眼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岚,而后伸手捂住自己的喉咙,鲜血却不断地从他的指缝之中涌出,染红了衣衫。原来,就在方才岚身子一旋,避开桑作川攻击的同时,手中长剑,已然划破了他的咽喉。   桑作川双腿一软,踉跄两步,而后仰面倒地,双眼依旧圆睁,却已是没了气息,一命呜呼。   岚手腕一抖,长剑轻吟,剑锋之上血珠飞溅,洒落尘土。他环顾四周,但见尸横遍地,那些山贼和邪月宗妖人,死的死,伤的伤,已然无力再战。他将长剑收入剑鞘,斗笠遮面,负手而立。   孟云慕此刻已然调息完毕,她运转一周天《离云诀》,而后“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这才觉得那头晕目眩之感,减轻不少。她一跃而起,环顾四周,只见那深蓝色衣衫的男子,依旧伫立于原地,孟云慕心中感激,便迈步上前,来到那男子面前,脆声说道:“这位大侠,多谢你方才出手相助!你的武功,真是厉害!”   她见那男子并未答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便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心中暗道:莫非这位是个武功高强的呆子?   那男子闻言,斗笠之下,嘴角微微上扬,轮廓分明的脸露出一丝笑意,只是他依旧惜字如金,淡淡地回了一句:“举手之劳。”   孟云慕见他如此,心中不免觉得无趣,便转身朝着祁月蓝、祁月晓二女走去。   祁氏姐妹二人,见桑作川已然伏诛,心中大石落地,这才凝神静气,全力运转星罗门内功心法,调理体内紊乱的真气,不多时,便将那毒烟的毒性压制住,只是要将其彻底清除,还需一些时日。孟云慕心中,对祁氏姐妹的剑法来历,以及她们与自己娘亲之间的关系,疑惑重重,只是见二女此刻依旧盘膝而坐,似是尚未调息完毕,便将疑问压在心底,来到二女身旁,关切地问道:“两位姐姐,方才与那恶贼交手,可有受伤?伤势如何?”   祁氏姐妹并未立刻作答,想来是正处于运功的关键时刻,不便分心。过了片刻,祁月晓率先收功,她伸出右手的食指,指尖轻点地面,一股细细的黑色液体,从她指尖缓缓流出,滴落在地上,散发出一股腥臭之气,想来便是那毒烟的毒素。祁月晓站起身来,对孟云慕说道:“多谢孟姑娘关心,小妹只是略微中毒,并无大碍。”   孟云慕点了点头,道:“晓姐姐无碍便好。” 少顷,祁月蓝也缓缓收功,站起身来。姐妹二人一同来到岚的面前,对着他深深一礼,祁月蓝感激道:“多谢大侠出手相助,救我姐妹二人性命!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岚微微颔首,依旧不发一言。   正在此时,白练拿着一个瓷瓶走了过来,对众人说道:“这是从杜保身上搜出来的解药,诸位快些服下。”   原来,白练方才擒下杜保之后,便在他身上搜出了一个瓷瓶。他逼迫杜保服下一粒,自己也跟着服下一粒,顿觉体内毒性减轻不少,想来这便是桑作川先前抛给杜保的解药。他连忙将解药分发给袁和风、周勇、廉耀等人,毕竟他们武功低微,中毒更深。而后,他便拿着药瓶,来到孟云慕等人面前。   孟云慕与祁氏姐妹服下解药,顿觉体内真气运转顺畅,先前那头晕目眩之感,也随之消散。孟云慕精神抖擞,对白练说道:“白捕头,我等既已将这些妖人尽数擒获,接下来,便去寻那被劫的镖银吧。”   白练点头应道:“正是。”   祁月蓝道:“我与妹妹分头行动,也好节省些时间。”   于是四人便兵分两路,分别朝着南北两个方向,一间一间地搜索起来。   天色渐暗,夜幕降临,虫尾岭上,更添落寞之气。孟云慕来到一房间,推门而入,内里装饰华丽,却见屋内床榻之上,躺着一位不着寸缕的妙龄女子。那女子似是浑身无力,勉强撑起娇躯,斜倚床头。床边散落着几块碎布,地上更是凌乱地丢弃着女子的衣裙。孟云慕见状,心中一惊,连忙回头对跟在她身后的白练说道:“白捕头,你且在门外等候,你与其他男子莫要进来。”   白练虽心中疑惑,却也并未多问,依言退出了房间,并轻轻掩上了房门。   却说先前,琴靖璇被囚小屋之内,身中迷香,浑身无力,被杜保抱至此处。杜保兽性大发,将琴靖璇衣衫尽数褪去,正欲行那奸淫之事,却被岭中突如其来的打斗声打断。杜保匆忙离去,留下琴靖璇一人,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   琴靖璇意识模糊,却也听到屋外传来的喧闹和打斗之声。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体内的迷香药性,渐渐消退,溃散的真气,也开始慢慢运转。随着真气的恢复,她渐渐恢复一丝力气,勉强撑起身体,只是依旧无法下床行走。她低头看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身躯,白皙的阴阜之间,一片湿润,那是迷香药性发作之时,情不自禁流出的春水。她心中羞愧难当,却又暗自庆幸,自己终究还是逃过一劫,保住了清白之身。   正在此时,房门忽然打开,一位身着红色衣裙的女子,走了进来,正是孟云慕。   孟云慕见那女子一丝不挂,斜倚床头,眼角泪痕未干,似是难以动弹,心中不忍,便连忙上前,将散落在地上的衣裙,捡起轻轻盖在她身上。孟云慕从未见过这等场景,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略一沉吟,问道:“姑娘可是中了什么毒?为何会……一丝不挂地在此处?小女子飞云堡孟云慕,敢问姑娘名讳?师承何派?”   琴靖璇将衣物裹在胸前,伸手拭去眼角泪痕,她感觉身体的力气正在慢慢恢复,双腿似乎也能动弹了,便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孟云慕见状,连忙伸手扶住她,将她扶起,让她斜倚在床头。琴靖璇这才缓缓说道:“小女子琴靖璇,师承镜月派。前日路过此地,不幸被贼人所擒,关押于此。方才……中了迷药,这才浑身无力,无法动弹。”   白练在门外等候多时,心中担忧孟云慕的安危,唯恐她中了什么圈套,便高声唤道:“孟少主,你还好吗?”   孟云慕答道:“我没事,只是这里还有一位姑娘,需要帮忙。”   白练心中疑惑,这屋内除了孟云慕之外,怎的还有一位姑娘?他见祁月蓝走了过来,祁月蓝问道:“白捕头,可是发生了何事?”   白练便将方才之事,告知祁月蓝。祁月蓝心中明了,对白练道:“白捕头且安心,我进去看看。”   说罢,她便推门而入。   祁月蓝进到屋内,见一女子不着寸缕,斜倚床头,孟云慕则坐在一旁。她心中暗道:先前曾听闻,邪月宗妖人,最喜抓年轻貌美女子采补,想来这位姑娘,定是遭了他们的毒手。她走到琴靖璇面前,柔声道:“小女子星罗门祁月蓝,敢问姑娘,可是内力尽失?”   琴靖璇摇了摇头,道:“并非内力尽失,只是难以凝聚。”   祁月蓝道:“既如此,姑娘且先将衣衫穿上,小女子可助姑娘一臂之力,梳理体内紊乱的真气。”   琴靖璇闻言,脸露喜色,连忙道谢。   在孟云慕和祁月蓝的帮助下,琴靖璇穿戴好了衣衫。只是那胸衣,先前已被杜保撕破,无法再穿,她只得将底衣裹紧一些,聊以遮掩。   二人帮琴靖璇穿戴完毕,琴靖璇便在床榻之上盘膝而坐。祁月蓝则坐在琴靖璇身后,双掌抵住她的后背,将自身的内力,缓缓注入琴靖璇体内,引导她体内溃散的真气,重新凝聚。   祁月晓与白练二人,在虫尾岭中,各处房间搜索,寻找那被劫掠的镖银。岚也跟在祁月晓身后,毕竟他此番前来,也是为了帮邱玄弋寻回镖银。祁月晓见岚一直默默地跟在身后,便好奇地问道:“敢问大侠尊姓大名?因何会在此地?可是廖大人派来的?”   岚简短地答道:“听闻邱镖头镖银被劫,故而前来相助。”   祁月晓见岚似乎不愿透露姓名,便也不再多问,只是说道:“原来大侠也是为了镖银而来。不知大侠与邱镖头,可是旧识?”   岚道:“正是。”   祁月晓道:“小女子星罗门祁月晓,与姐姐祁月蓝一同前来,协助廖大人,夺回镖银。方才见大侠剑法精妙,不知大侠师承何处?”   岚沉默片刻,方缓缓说道:“家师曾有吩咐,不可随意透露师门名讳,还望姑娘见谅。”   祁月晓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她行走江湖日短,却也知晓,这江湖之大,能人异士众多,其中不乏隐姓埋名,不愿张扬之人。   天色渐暗,白练逐一将各房间的烛火点亮,手中火把,亦是照亮了周围。祁月晓与岚来到一处房间,这房间装饰华丽,较之杜保的房间,更显宽敞,角落里更是堆放着几个巨大的木箱。祁月晓心中一动,暗道:莫非镖银便藏于此处?她快步走到木箱旁边,一一打开查看。   祁月晓一边查看,一边说道:“这些箱子里装着的,似乎便是那被劫掠的镖银。” 她转头看向岚,却见孟云慕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房间之内。孟云慕走到岚的身后,忽然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嘻嘻地问道:“你也是来找镖银的吗?”   岚转过身来,点了点头,答道:“正是,来替邱玄弋镖头寻回镖银。”   孟云慕笑道:“原来你也会说这么多字啊。” 岚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未答话。   祁月晓看着箱子里的金银财宝,说道:“只是不知廖大人所说的那幅珍贵画作,究竟在何处?”   岚从其中一个箱子里,取出一卷轴,似是画卷,递给祁月晓。祁月晓接过卷轴,心中暗道:莫非这就是那幅画?   孟云慕道:“既已找到镖银,我等便将其全部带回,交给廖大人。若是多了,便算作是他的额外所得;若是少了,我等再来此处寻便是。”   祁月晓觉得孟云慕此言,倒也有些道理。   却说杜保房中,祁月蓝已然收功。她额头上渗出点点汗珠,方才她为了帮助琴靖璇疗伤,耗费了不少真气。琴靖璇依着祁月蓝的指引,缓缓运转内力,只觉真气运行顺畅,先前那溃散的真气,已然重新凝聚于丹田之中,心中感激不已,她连忙起身,想要下拜道谢,却被祁月蓝一把扶住。   祁月蓝柔声道:“琴姑娘不必多礼。我等江湖中人,理当以侠义为先,助人实乃分内之事。”   琴靖璇闻言,心中感动,眼角泪光闪烁。她先前险些遭杜保那淫贼凌辱,如今却又死里逃生,心中感慨万千,如同隔世。她暗自发誓:日后定当报答飞云堡和星罗门的救命之恩。   众人将虫尾岭内各处房间搜索一番之后,皆来到屋外空地之上集合。廉耀、袁和风二人服下解药之后,已然恢复大半,周勇也悠悠转醒。众人商议一番,决定先将寻得的镖银,运送至先前那西南方向的落脚之处,再派人通知廖大人,让他遣人前来搬运。   祁氏姐妹二人,押着那已然重伤的杜保,走在队伍前面。琴靖璇亦步亦趋地跟在杜保身旁,她美眸圆睁,怒视着杜保,恨不得立刻手刃仇敌,以报方才的凌辱之仇。白练与袁和风等人,则寻来结实的木棍和绳索,将那几个装满镖银的沉重木箱,一一捆绑结实,众人合力,将木箱抬了起来。孟云慕手举火把,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照亮前路。岚亦是手举火把,默默地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西南方向的落脚之处行去。   众人一路从虫尾岭走下去,终于来到先前那西南方向的落脚之处。众人将那沉重的木箱,轻轻放下,这才长舒一口气。廉耀虽服下解药,然伤势未愈,他自忖:需得尽快返回安成县,将此间之事,禀报廖大人,也好让他派人前来,搬运镖银。   于是廉耀走到白练身旁,拱手说道:“白捕头,在下不便在此久留,需得尽快返回安成县,将此间之事,禀明廖大人,也好让他派人前来,搬运镖银。同时,还需请廖大人派遣官兵,驻守虫尾岭,以免山贼和邪月宗妖人,再次占山为王,为祸一方。”白练点头称是,于是廉耀骑马返回安成县。     五十六:庆功       话说众人从虫尾岭下来,在此歇息。白练捡来干柴,燃起一堆篝火,将那五花大绑的杜保,捆在一棵大树之下,派了两名衙役看守。祁月蓝、祁月晓二女,则从先前带来的包裹之中,取出干粮和水囊,分发给众人。岚独自一人,远远地坐在一块大石之上,将长剑竖立于身旁,仿佛一尊雕像,默然不语。   孟云慕取了两块干饼,自己吃着一块,走到岚的面前,将另一块递给他,说道:“夜里这么黑,你为何自个坐于远处?这边黑灯瞎火的,你能看得见么?”   岚接过干饼,道了声谢。   孟云慕在他身旁的石块上坐下,问道:“方才见你剑法精妙,不知你那剑法是何门何派之绝学?竟能将那杜保,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岚淡淡地说道:“不过是些寻常剑招罢了,不足为奇。”   孟云慕又问道:“你师父是何人?”   岚道:“恩师名讳,不便透露。”   孟云慕心中暗道:如此奇特的剑法,定是出自哪位隐世高人之手。她又问道:“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总不会也不能说吧?”   岚沉默片刻,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一个“岚”字。   孟云慕见他如此,便笑道:“原来大侠,名叫‘山风’啊。山风大侠,你可知晓小女子名讳?”   岚笑了笑,摇了摇头,道:“不知。”   孟云慕道:“那大侠你还不快快问我?”   岚闻言,便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孟云慕学着岚先前的语气,淡淡地说道:“小女子姓名,不便透露。” 说罢,她便朝着岚做了个鬼脸,俏皮可爱。   琴靖璇静静地坐在篝火旁,看着跳动的火苗,心中思绪万千。祁月蓝来到她身旁坐下,柔声问道:“琴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琴靖璇道:“小女子此番下山,是为了替师门购置药材,原是准备前往吴兴郡。只是如今……”她欲言又止,面露难色。她被困虫尾岭两日,佩剑不知所踪,身上盘缠,也被那些邪月宗妖人搜刮一空,便是想要前往吴兴郡,也是举步维艰。   祁月蓝心思细腻,见琴靖璇似有难言之隐,便已猜到几分。她看着琴靖璇,见她腰间空空如也,没了佩剑,便柔声说道:“不若琴姑娘与我姐妹二人,一同前往安成县,稍作休整,再做打算?也好让姑娘你,从这番变故之中,舒缓一二。”   琴靖璇沉默不语。   祁月蓝又道:“琴姑娘可与我姐妹二人,一同住在客栈之中。小女子亦愿为姑娘,寻一柄称心如意的兵器,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琴靖璇闻言,心中感动,却也觉得麻烦了祁月蓝,面露愧色,说道:“如此,岂不是太过麻烦祁姑娘了?小女子实在过意不去……”   祁月蓝笑道:“琴姑娘不必客气。你我皆是江湖正道中人,互相帮助,理所应当。况且,星罗门与镜月派,素来交好,更当互相扶持。”   琴靖璇闻言,心中感激,对着祁月蓝,深深施了一礼,美眸之中,泪光闪烁。   却说祁月晓,先前于虫尾岭中,曾见过岚出手,她对岚那精妙的剑法,好奇不已,便走到孟云慕和岚身旁,对岚说道:“方才见大侠剑法超凡,小女子佩服至极。只是不知大侠所使,究竟是何门何派之绝学?”   岚依旧低头不语,惜字如金。   孟云慕见状,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学着岚的语气,说道:“祁姑娘,普通剑招而已,不足为奇。”   祁月晓闻言,疑惑道:“‘普通剑招’?小女子孤陋寡闻,从未听闻过这等剑法,不知是哪位高人所创?”   孟云慕又学着岚的表情,淡淡地说道:“不知。”   祁月晓看着孟云慕,更加疑惑,问道:“孟姑娘,你的声音,怎的如此古怪?可是染了风寒?”   孟云慕连连摆手,说道:“并无不适,只是方才那位斗笠大侠,不愿多言,小女子便代他回答。”   祁月晓听得一头雾水,眼神之中,满是疑惑。   杜保被五花大绑,捆在树下,已然是奄奄一息。白练见他身上伤口多处流血,便替他简单包扎了一番,以免他失血过多而死。杜保身为邪月宗使者,如今桑作川已死,典雷壤又被囚禁于地牢之中,想来他日后,亦是难逃牢狱之灾。   孟云慕见岚惜字如金,寡言少语,心中不免觉得无趣,便也不再与他多言。她见琴靖璇独自一人,坐在篝火旁,便也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坐下,关切地问道:“琴姑娘,你身上……可有受伤?”她注意到琴靖璇的手腕之上,有一圈红肿的勒痕。那是琴靖璇被囚时,被手脚上的铁镣所磨伤。   琴靖璇道:“多谢孟姑娘关心,小女子并无大碍。多亏祁姑娘用真气为我疗伤,小女子如今已然恢复得七七八八了。”说着,她便将自己如何路过安成县,如何被那伙武夫所擒,如何被囚禁于虫尾岭等事,一一细细说与孟云慕。祁月蓝、祁月晓二女,亦在身旁静静聆听,不时点头,表示已然明了。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廉耀带着三辆马车和一众官兵,从安成县返回。众人连忙起身相迎。廉耀与官兵们合力,将那几个装满镖银的沉重木箱,搬上马车。其余两辆马车,则是留给孟云慕、白练等人乘坐。   孟云慕、祁月蓝、祁月晓、琴靖璇四位女子,同乘一辆马车,朝着安成县而去。孟云慕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想要向祁氏姐妹请教,只是她娘亲先前曾再三叮嘱,不可将她娘亲的名讳和行踪,告知他人,是以孟云慕一直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开口。   思虑再三,孟云慕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她看着祁氏姐妹,问道:“两位姐姐,可曾听闻过凌莘……的名讳?”   祁月蓝和祁月晓二人,闻言,相互对视一眼,皆是心中疑惑:今日真是奇怪,先是廖大人问起师叔,如今又是孟姑娘,莫非这凌莘师叔,又重出江湖了?   祁月蓝答道:“凌莘师叔,正是家师同门师妹,亦是我姐妹二人的师叔,我二人自然知晓。”   孟云慕“哦”了一声,心中已然明了:原来娘亲,竟是星罗门弟子!怪不得祁氏姐妹的剑法,与娘亲所授,一般无二!   琴靖璇在一旁,听得“凌莘”二字,心中暗道:不知这凌莘凌女侠,是何方神圣? 只是这凌莘,早已退隐江湖多年,江湖之上,关于她的传闻,也是少之又少,是以琴靖璇这等后辈,自然不曾听闻过当年“武林明珠”的名号。   祁月晓好奇地问道:“孟姑娘,你从何处听闻过我们师叔的名讳?”   孟云慕略一低头,转而答道:“只是先前曾听闻一位江湖前辈提及,今日巧遇两位星罗门的姐姐,是以,便想着问问。”她终究还是没有将凌莘便是自己娘亲之事说出来。   孟空与凌莘二人,一位是飞云堡堡主,一位是曾经名动江湖的“武林明珠”,二人结为夫妇之事,却是鲜为人知。这其中缘由,怕是只有他们二人,才知晓了。   孟云慕又问道:“那两位姐姐可曾见过凌……凌女侠?”   祁月蓝摇了摇头,道:“我姐妹二人入门之时,凌师叔早已退隐江湖。是以,我二人也从未见过凌师叔,只是偶尔听师父提及。”   祁月晓接口道:“师父曾说,凌师叔不仅是世间少有的美人,而且武功冠绝江湖,曾被誉为‘武林明珠’。”   祁月蓝和祁月晓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她们所知晓的,关于凌莘的江湖事迹,以及师父对凌莘的评价,一一说与孟云慕。   孟云慕静静地听着,心中自豪不已,暗道:原来我的娘亲,竟是如此厉害的人物!   琴靖璇在一旁听得入神,赞叹道:“想不到这凌莘凌女侠,竟是如此了不起!不知小女子可有缘,得见凌女侠的真容?”   孟云慕心中暗笑:嘻嘻,她便是我娘亲,我知道她如今身在何处。只是她心中依旧疑惑:娘亲为何如此低调?为何不愿让我将她的事情说出去?罢了,罢了,娘亲定有她的道理。   众人回到正阳府,府内早已灯火通明,将庭院照得如同白昼。廖少宜立于前院等候,他见众人平安归来,心中大喜,连忙上前迎接。他对白练和袁和风二人说道:“诸位辛苦了!听闻虫尾岭上的山贼和邪月宗妖人,皆被尔等尽数剿灭,真是大快人心!廖某感激不尽!”   袁和风面露愧色,拱手道:“廖大人谬赞了。此番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多亏孟少主、白捕头,以及祁氏姐妹二人,若非他们相助,袁某与师弟,怕是早已命丧虫尾岭了。”   孟云慕上前一步,拍了拍廖少宜的肩膀,笑道:“廖大人不必多礼。此番我等能够平安归来,还多亏了一位‘世外高人’的鼎力相助。”廖少宜被孟云慕这突如其来的一拍,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毕竟是朝廷命官,平日里最重礼数,哪曾有人如此对他?这孟云慕容貌,偏偏又酷似他心心念念的凌莘,他不好发作,只得尴尬地笑了笑,问道:“哦?不知是哪位高人?”   孟云慕伸手指向队伍最后方,那位深蓝色衣衫,头戴斗笠的男子,说道:“便是那位山风大侠。”   廖少宜闻言,连忙走到岚的面前,拱手施礼道:“多谢山大侠出手相助,廖某感激不尽!”   岚亦拱手回礼,淡淡地说道:“在下不过是受邱镖头所托,前来寻回镖银罢了。”他不愿邀功,只说是受邱玄弋所托。   话音刚落,忽听一人说道:“岚兄,你回来了。”来人正是邱玄弋。他方才与廖少宜在正厅之中,商议镖银和虫尾岭之事,二人一同在前院等候众人归来。   廖少宜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山……岚大侠是邱镖头的朋友,真是太好了。”   孟云慕闻言,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岚,说道:“你不是说你叫‘山风’吗?你骗我!”   岚道:“我从未说过我叫‘山风’。”   孟云慕这才想起,岚先前只是在地上写了个“岚”字,并未亲口说过自己的名字。   祁月蓝在一旁,看着二人斗嘴,忍不住掩嘴轻笑。   孟云慕“哼”了一声,说道:“哪有人名字只有一个字的?‘岚’究竟是你的姓氏,还是你的名字?”   岚依旧沉默不语,惜字如金。   孟云慕见他如此,心中不免有些恼火,她嘟起小嘴,说道:“不说就不说,真是讨厌!”   廖少宜将邱玄弋介绍给众人。当他的目光落在琴靖璇身上时,不由得一愣,问道:“这位姑娘是……”他先前并未见过琴靖璇。   琴靖璇连忙施礼道:“小女子琴靖璇,师承镜月派,路过此地,不幸被贼人所擒,如今侥幸脱困,多谢诸位相救。”   廖少宜拱手道:“原来是琴女侠,幸会,幸会!”   白练上前一步,对廖少宜说道:“禀廖大人,镖银已然寻回,请大人过目。”   廖少宜闻言大喜,道:“好!好!诸位侠士辛苦了!廖某已备下薄酒,为诸位接风洗尘,还请各位移步正厅。”   众人皆道廖大人客气,于是便一同前往正厅。只见厅内早已摆好筵席,珍馐美味,佳酿美酒,应有尽有,令人垂涎欲滴。众人依次落座,唯有岚和邱玄弋二人,并未入席,而是来到走廊之上,闲聊起来。   孟云慕手持一只肥美的鸡腿,边啃边跟在廖少宜身后,看着他清点木箱之中的财物。那三个巨大的木箱之中,除了金银珠宝之外,还有一些古籍善本、珍玩古董等等,琳琅满目。廖少宜拿起先前岚递给祁月晓的那幅卷轴,将其缓缓展开。   一幅气势恢宏的山水画卷,呈现在廖少宜和孟云慕眼前。但见那画卷之上,山峦叠嶂,飞瀑流泉,景色秀丽,令人叹为观止。   孟云慕一边啃着鸡腿,一边问道:“廖大人,这便是你所说的那幅……千金难买的画作?”   廖少宜将画卷合上,捋了捋胡须,点头道:“正是。此乃顾恺之亲笔所绘,世间罕有,如今存世,怕是不出三幅,价值连城。”   孟云慕对书画一道,所知甚少,自然也不知晓这顾恺之是何许人也,只是觉得这画卷所画,的确是精美绝伦,令人赏心悦目。   廖少宜继续清点着箱子里的物品,在最后一个箱子里,他发现一柄长剑。那剑鞘通体雪白,其上镶嵌着几块白玉,雕工精美,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廖少宜心中疑惑,暗道:先前并未听闻南门大人提及,这批镖银之中,还有兵器,这又是从何而来?   孟云慕见廖少宜手中拿着那白玉长剑,心中一动,她想起在马车之中,琴靖璇曾提及过,她的佩剑丢失,而她所描述的佩剑样式,与廖少宜手中这柄,一般无二。于是她便问道:“廖大人,这柄长剑,莫非也是镖银之中之物?”   廖少宜皱着眉头,说道:“先前并未听闻镖银之中有兵器。况且,此剑做工精良,想来也价值不菲,观其形制,亦不像是古董玩物。”   孟云慕一把从廖少宜手中,将那白玉长剑夺过,说道:“廖大人有所不知,这可不是什么古董玩物,我知道这剑是谁的。”   廖少宜闻言,一脸茫然,不知孟云慕此言何意。   孟云慕拿着那白玉长剑,来到正厅之中,径直走到琴靖璇面前,说道:“琴姑娘,看看,可是你的佩剑?”   琴靖璇闻言,连忙起身,接过长剑,她将长剑缓缓抽出剑鞘,但见剑锋寒光闪烁。她心中大喜,将长剑收入剑鞘,对着孟云慕说道:“正是小女子的佩剑!多谢孟姑娘!只是不知姑娘在何处寻得?”   孟云慕道:“就在那些装有镖银的箱子里。想来是那些贼人,将姑娘的佩剑,也一并当作财物,收藏起来了。”   邱玄弋从正厅取了两坛美酒,来到走廊,拍开封泥,与岚一人一坛,对饮起来。孟云慕见状,取了一只空碗,来到邱玄弋面前,说道:“邱镖头,也给我来一碗!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喝酒,莫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怕被我等知晓?”   邱玄弋闻言,哈哈大笑,说道:“孟少主说笑了!在飞云堡少堡主面前,我二人岂敢玩弄什么阴谋诡计?” 说罢,他便将坛中美酒,倒入孟云慕手中的碗里。   孟云慕接过酒碗,说道:“你知道就好。”她将碗凑到唇边,轻呷一口,那酒入口香醇,只是下喉之后,却辛辣无比,呛得她连连咳嗽,伸出舌头,不住地吐着气,模样甚是可爱。  
贴主:鬼山渔人于2025_05_01 2:07:15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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