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贷风云 -4

第四章：猎人与猎物

南州市的清晨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街道上行人匆匆，空气中夹杂着湿冷的寒意。李汶芯坐在自己的公寓里，手里握着一杯早已凉透的咖啡，眼神凝重地盯着手机屏幕。屏幕上显示着她昨晚与放贷人的最后一次对话，对方的语气依然热情而亲切，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两万块已经到账，小雅，接下来好好配合，我们会给你更多‘机会’哦。”那条消息的末尾还带了一个笑脸表情，看似无害，却让李汶芯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昨晚的经历像一场噩梦，拍摄那些照片和视频的每一刻都让她感到羞耻和无力，但她不断告诉自己，这是为了破案，为了那些被裸贷摧毁的受害者。她成功拿到了两万元的贷款，也意味着她已经迈进了裸贷团伙的内部。接下来，只要她能抓住放贷人的破绽，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老K”的线索。

然而，李汶芯并不知道，一张更大的网正在悄无声息地向她罩来。她以为自己是猎人，却未曾察觉，自己早已成为了别人的猎物。

与此同时，在南州市郊区一栋不起眼的出租屋里，林晓彤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她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与放贷人的聊天记录。过去的几天，她的债务像滚雪球般越滚越大，原本的三万元贷款，如今已经膨胀到五十万。她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催收者的电话和短信如同噩梦般无休无止，甚至威胁要将她的裸照发到她父亲的病房。

“我真的没办法了……”林晓彤低声呢喃，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为了支付父亲的医药费，她必须继续向裸贷团伙借钱，哪怕这意味着更深的深渊。

她颤抖着打开聊天软件，输入了一条消息：“我需要再借五万，求你们了，我爸的手术不能再拖了。”

几分钟后，对方回复，语气冷漠而嘲讽：“晓彤，你欠的已经够多了吧？再借五万，你拿什么还？照片和视频我们已经有了，除非你能提供点更有价值的东西。”

林晓彤的心猛地一沉，她咬紧嘴唇，低声问道：“什么……什么更有价值的东西？”

对方发来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比如，一些我们感兴趣的信息。听说最近有警察在查我们，晓彤，你不是跟警察打过交道吗？给我们点有用的消息，五万块立刻到账。”

林晓彤的身体猛地一颤，她想起了李汶芯，那个温柔而坚定的女警官。她知道，李汶芯正在全力调查裸贷团伙，甚至为了她这样的受害者不眠不休。她的内心挣扎着，理智告诉她不能背叛李汶芯，但恐惧和绝望却像毒蛇般缠绕着她的心。

“我……我不知道什么警察……”她试图搪塞，但手指却在颤抖。

对方似乎看穿了她的犹豫，语气变得更加阴冷：“晓彤，别装傻。你上次不是跟一个叫李汶芯的女警官谈过吗？我们知道她现在负责这个案子。你要是想拿到钱，就得给我们点实在的。比如，她的照片、联系方式，或者她最近在干什么。”

林晓彤的呼吸变得急促，她感到一股窒息般的压力。她想起了李汶芯那双充满关切的眼睛，想起了她承诺会抓住那些罪犯的坚定语气。但与此同时，她也想起了父亲在病床上虚弱的模样，想起了催收者那些恶毒的威胁。她的内心天人交战，最终，绝望压倒了理智。

“好……我给你们。”林晓彤的声音几乎是挤出来的，她打开手机相册，找到了一张她偷偷拍下的照片。那是几天前，她在警局会面室与李汶芯谈话时，趁对方不注意时偷拍的。照片里，李汶芯低头翻阅卷宗，侧脸清晰可见，警服上的肩章闪着微光。

她将照片发给了对方，附上一段文字：“她叫李汶芯，是负责调查你们的女警官。我不知道她具体在干什么，但她好像很急着抓你们的老大。”

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林晓彤感到一股深深的愧疚涌上心头。她知道，自己可能毁了一个好警察的努力，但她别无选择。她只能祈祷，李汶芯永远不会知道是她出卖了她。

南州市一处隐秘的地下办公室里，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男人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上的照片。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男人名叫阿杰，是裸贷团伙的中层骨干，负责筛选借款人和处理“特殊事务”。他的外表毫不起眼，瘦削的身材，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像个普通的白领，但他的眼神却透着一股阴鸷。

“李汶芯……”阿杰低声呢喃，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屏幕上，林晓彤发来的照片清晰地显示着李汶芯的面容。他打开另一个文件夹，里面赫然是李汶芯以“林小雅”身份发送的裸照和视频。他将两组照片对比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有意思，”他自言自语，“一个女警官，装成大学生来钓鱼？胆子不小嘛。”

阿杰靠在椅背上，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他知道，李汶芯的出现既是威胁，也是机会。如果处理得当，不仅能让这个女警官的调查无功而返，还能让她成为团伙的“新玩具”。他拨通了一个加密电话，低声说道：“老大，我有件有趣的事要跟你汇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什么事？别浪费我的时间。”

阿杰笑了笑，将李汶芯的情况简单说明了一遍：“这个女警官叫李汶芯，最近查我们查得很紧。她还假装成借款人，拍了照片和视频给我们，以为能混进来。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对方沉默了片刻，随后冷笑一声：“好，很好。既然她想玩，我们就陪她玩到底。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明白。”阿杰挂断电话，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他知道，老大已经默许了他的计划。接下来的游戏，将会非常有趣。

李汶芯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她依然按照计划，小心翼翼地与放贷人保持联系。为了不引起怀疑，她每天都会主动发消息，假装关心还款的事宜。对方似乎对她的“配合”很满意，语气也越来越亲昵，甚至开始试探她是否愿意接受“其他任务”来抵债。

“小雅，你的身材这么好，有没有兴趣赚点外快？”对方发来一条消息，语气中带着一丝挑逗，“我们有些客户，愿意出高价，只要你陪他们一晚上，债就能少一大半。”

李汶芯盯着屏幕，心跳微微加速。她知道，这是裸贷团伙的惯用伎俩，试图将借款人拖入更深的泥潭。她假装犹豫，回复道：“这……我有点害怕。能先告诉我是什么样的客户吗？”

对方发来一个笑脸：“别担心，都是有钱人，出手大方。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先安排你见一个，试试水。”

李汶芯的嘴角微微上扬，她知道，这可能是接近放贷人的机会。她迅速回复：“好吧……我考虑一下，给我点时间。”

她放下手机，打开笔记本，将这一进展记录下来。她的计划是尽量拖延时间，同时收集更多的证据。只要能锁定放贷人的真实身份，她就能顺着这条线，找到“老K”的藏身之处。

然而，她并未察觉，对方早已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几天后，李汶芯收到了一条新的消息，对方提出要与她视频通话，确认她的“诚意”。李汶芯心中一紧，她知道，这可能是对方在试探她。她迅速联系了技术科的同事，确保通话过程会被全程录音，同时通过技术手段隐藏自己的真实位置。

视频通话开始时，李汶芯调整了一下手机的角度，确保背景是一面普通的白墙，看不出任何破绽。她深吸一口气，点下了接通键。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背景一片漆黑，显然对方使用了某种遮挡手段。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戏谑：“林小雅，对吧？长得挺漂亮嘛。”

李汶芯强迫自己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假装紧张：“谢谢……你是？”

“叫我阿杰就行。”对方笑了笑，“小雅，我看了你发的照片和视频，很不错。不过，我们得再确认一下你的态度。毕竟，借钱容易，还钱可没那么简单。”

李汶芯的心跳加速，她知道，关键时刻到了。她装作天真地问道：“确认？怎么确认呀？”

阿杰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简单。你现在对着镜头，把衣服脱了，就像你拍视频那样。我们得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听话。”

李汶芯的喉咙一紧，尽管她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要求时，依然感到一股强烈的羞耻感。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如果现在拒绝，可能会让对方起疑，但如果照做，她将再次让自己暴露在对方的掌控之下。

“好……好的。”她低声回答，声音微微颤抖。她缓缓站起身，将手机放在桌上，调整好角度。她深吸一口气，假装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始解开衬衫的扣子。她的手指有些僵硬，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衬衫滑落，露出她黑色的内衣。她的脸颊滚烫，眼神却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她按照之前视频的模板，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锁骨，做出一个挑逗的姿势。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但对她来说，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很好，小雅，你很听话。”阿杰的声音带着一丝满足，“看来，你真的是个聪明女孩。”

李汶芯迅速穿回衣服，低声道：“这……这可以了吧？”

“当然。”阿杰笑了笑，“不过，这只是开始。接下来，我们会有更多‘合作’的机会。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债就不用愁了。”

通话结束后，李汶芯瘫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攥着。她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仿佛自己的灵魂被撕裂了一部分。她知道，自己为了破案已经付出了太多，但她也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抓住那些罪犯。

与此同时，阿杰坐在地下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上录下的视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知道，这个名叫“林小雅”的女孩其实是李汶芯，那个拼命想抓住他们的女警官。她的每一步行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他甚至故意提出了视频通话的要求，就是为了进一步羞辱她，削弱她的意志。

“李警官，你以为自己很聪明？”阿杰低声自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可惜，你选错了对手。”

他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赫然是李汶芯发送的所有照片和视频，还有刚刚录下的视频片段。他知道，这些材料不仅可以用来敲诈她，还能成为控制她的筹码。他拨通了老大的电话，低声汇报：“老大，她上钩了。接下来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声音冷酷而平静：“继续玩下去。让她以为自己有希望，然后……彻底毁了她。”

阿杰挂断电话，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知道，老大的意思是将计就计，利用李汶芯的卧底身份，引诱她深入圈套，最终让她身败名裂。而他，将是这场游戏的执行者。

接下来的几天，李汶芯继续与阿杰保持联系，试图从他的话语中挖掘更多的线索。阿杰的态度依然热情，甚至开始主动提出一些“任务”，比如让她拍摄更多的照片，或者参加一些所谓的“客户见面会”。李汶芯小心翼翼地应对，既要保持对方的信任，又要避免让自己陷入更深的泥潭。

然而，她并未察觉，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阿杰不仅掌握了她的所有材料，还通过林晓彤和其他渠道，收集了更多关于她的信息。他甚至知道她每天的行程，知道她在警局的办公室位置，甚至知道她与专案组的最新进展。

一天深夜，李汶芯收到了一条新的消息，来自阿杰：“小雅，明天晚上有个重要客户想见你。地点我会发给你，表现得好，债就能一笔勾销。”

李汶芯盯着消息，心中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这可能是接近放贷人的最佳机会，但她也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她打开笔记本，将这条消息记录下来，同时联系了技术科的同事，准备对明天的见面进行全程监控。

她并不知道，这场所谓的“见面”，将是她踏入深渊的最后一步。

夜幕降临，南州市的街头灯火通明。李汶芯站在公寓的窗前，凝视着远处的城市。她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但她也知道，为了那些受害者，为了正义，她必须继续前行。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呢喃：“老K……等着我。”

窗外的夜色深沉如墨，而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逼近。